衣,面色沉重的袁直一个眼神,袁直了然,点点头。 袁聪对为首那个长揖道:“聪与胞弟愿同廷尉正前往狱中候审,只是家中祖母年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这是自然。”奉命前来的官员道,“本官素来仰慕长公子学识,既然你与中郎将愿意配合,本官定不为难,立刻命人收兵,不让这些粗人吓着府上老太君。” 他顿了顿,又道,“中郎将换身衣裳吧,兴许没几日袁侍中与中郎将便能回府了,不是大事。” 袁直命人取衣裳。 已经衣容完备的袁聪何等聪慧,病体未愈的他轻咳了两声,但笑不语。 袁家兄弟进到廷尉大牢之后,洛阳立即严戒。 这几日天一黑就宵禁,到处是骑兵,皇城更是封闭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各种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传言汝南王动身进洛阳赴袁直婚事途中被一袭恶贼杀害,身首异处。一时之间,满城人心惶惶。 大牢消息闭塞,袁家兄弟听不到外头传言。 但进入大牢那夜,袁聪便和震怒至极的袁直挑明,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接下来这几日最关键,留心狱中人一切言行。 兄弟二人分别关在两间囚室里,所隔不远。 这次入狱的人里不止有袁家,也有其他人,但袁聪、袁直两兄弟最受优待。每日吃食精洁,求室干净无味,灯火明亮,狱卒小心奉承不敢冒犯。 只是这一切,在第叁日之后骤然转变。 先是挪到幽暗无光牢室,接着手镣脚铐通通招呼,袁直震怒,险些掐死一名狱卒,如果没有袁聪及时制止,点醒他祖母还在洛阳,以他的脾气早就一人一刀杀出大牢。 面对急转直下的情势,兄弟俩心里雪亮,“不好”两个字不用挂在嘴边。 第四日入夜后,大牢来了位稀客。 狱卒奉承声清晰地回荡在长道上。 接着是轻浅脚步声。 壁上灯火感知到有人,如水波回纹晃荡,一圈圈泛开涟漪,将倩影渡到牢房门外。 袁直见是她不由睁大眼睛。 万般窘迫顾不得,看她掏出钱袋塞到狱卒手里,心里光秃秃地只剩怜惜。 “你来做什么。” 他软下的声音又提起,铁链束死的双手压在膝上,握成拳头,“可是我家下人和你说了什么?蠢物!分明叫他把好嘴门!” 若拂提着一盏黄惨惨的灯笼,隔着木栅,安静看他。 温吞的光将她照得更加温柔。 她缓缓放下灯笼,手里捏着用银子换来的牢门钥匙。 大夜里来,只穿春衫,想必吹了一路的风,小脸也吹红了。 自他入狱,前途难料,往日热络的人里没一人来看过他,若拂是第一人。 “袁郎落难至此,我怎么能不来呢。” “你叫我什么?!” 她、她、她唤他袁郎。 袁直心软成一团,又酸又胀,想起身大步走向她,谁知被钉在原地,寂静牢室里响起几声锁链脆响,将他的落魄直白宣告。 “你来做什么……” 他重复,语调前所未有的软。 夜里风大,吹着你。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咔的一声,铜锁开了,若拂眼神闪烁,话也带上几分无法掩饰的喜悦。 “这样的好戏,错过可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