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直不免回想起与她有关的旖旎香艳,赶在那处发紧之前把人一撇,匆匆离去。 在他走后,若拂蹲下身拾起纸张,重新展开来看。 还没看过两眼,手里骤然一空,她只好茫然抬头,这才发现是袁直。 他去而复返,劈手夺走皱得不成样子的小画,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仿佛俯视令他厌恶的蛇虫蛇蚁。 若拂无话,只好在厌嫌的注视下慢慢起身。 她的温顺总叫袁直没来由发怒。 他见过娘亲垂泪,见过阿父妾室们百般殷勤,使劲浑身解数的讨好,当然明白若拂的温顺来自何处。她一女子,嫁进袁家之后只能以夫为尊,只能依附他。 所以绝对不敢惹怒他。 袁直罕见地呼出一口闷气,把小画揉得更皱,看她几眼后再度离去。 空气里仍旧弥漫着袁直身上火热的气味,那种男子体内天生的热度连风雪都吹不散。若拂抬头,眯了眯眼,天际一片沉重的铅云压顶,冷风里逐渐朝着袁直离开的方向移走。 很快了。 这朵云很快就会追上袁直。 她没听清春兰焦急地在耳边说什么。 还是含笑喃喃说了句:“云雨高唐处,分花拂柳身。” 春兰听不懂,她当然不懂,这是淫画配的酸诗里的其中一首。袁直如此骄傲之人,赐婚将他们的名字绑在一处,哪怕是他不要的,袁直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 年后,袁直受皇命前往沧州,助河间王镇压民乱。 这一去,回到洛阳已是开春。 临别前分明告诫那人,必须给他去信,信是收到了,只有一封。而他一箱箱寄回洛阳的东西,就只换来这一封信。 全篇二十一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还是唤他中郎将,保重之类的话看着也无真情。 去时百鸟飞绝,归时柳绿花明。 一样明的还有若拂的字画,竟然在王孙贵胄里传开,他们是男子不好当面求字求画,就请族中姐妹多多去公主府走动,求求福康公主。 袁直得知之后,简直七窍生烟,想找兄长聊聊,谁知意外发现兄长枕下竟然藏有两片若拂笔迹的竹简。 他闷了两日。 一时火烧天灵。 一时冷水浇头。 辗转难眠。 他不屑踏足周家,只把若拂约出来,还在龙泉寺。 想起二十一字的信,还有兄长枕下的竹简,袁直冷着脸,将她斥责一通,末了又道:“婚期将至,好好呆在家中绣你的花!旁的事,不该你做。” 若拂静静领受他的怒火。 等他说完,才点头,“若拂明白。” 又是一团软棉花。 他气恼地捉住她肩头,不管不顾吻下去,野蛮粗鲁,近乎是在啃咬。她越软,他越狠,直到把人吻得喘息战栗,才肯放手。 即便这样,若拂也不怨怪。 袁直从未见过如此好性的女子,或者说身边不乏有,但入他眼的只有她一个。成婚之前,天子会为他开府,届时也不必常和兄长见面。 袁直设想的事还没来得及发生,兵马先一步星夜合围了袁府。 火把点出的光,硫磺气味弥漫,隐隐透露不详之气。 长公子袁聪腿脚不便,夜里整装,由下人推着来到府门前,与奉命前来的官员交谈几句,给了庭院里只穿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