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珲台吉并不打算趁胜追击,反而想趁宣府城内空虚,径直率军攻入。但副将看着这一地残局,迟疑了会儿,才率军过去同他会合,点完兵后,纳闷儿道:“这明明是我们将计就计打了他们个猝不及防,但我们居然折了近万人,这伤亡实在有点大,不太合理啊。” 珲台吉冷笑了声:“万全如今总共也不到十万人,我若是那小子,起码安排一万守清远门,一万长城塞,一万则集中护居庸关,各地卫所也不能全无戒备,周懋青率兵不可能超过六万人。咱们手头可有十五万,足足翻了番还有余,被人杀成这样,简直丢人!眼下万全连主力都被杀乱了一半,怕什么,继续追!” 副将不敢多说,立刻率军沿蓬定往南,至第二日傍晚时分,大军总算到了长城塞脚下五里处,珲台吉派探子去关塞附近探情报,得知周懋青所率主力在峡谷处被他们冲散,如今还在北地整肃一帮残兵败将,一时半会儿应该还追不回来,孟璟则已经入了塞,立时决定等天一黑,趁着周懋青还没回营塞内兵力空虚,立即突围。 雪势大,天黑得早,酉正一过,珲台吉立即率军集中火力突围。 孟璟立在砖墙之下,冷眼看着这帮来势汹汹的鞑靼大军,沉声道:“大军尚未回营,鞑靼前线精锐此次尽数出动,光靠万全两卫抵鞑靼十余万精锐,自然是以卵击石。但清远门守卫也只有一万人,门后便是各位的父老乡亲。诸位,这是死战。” “胆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他说完,微微抬手,早已就位的一排大炮瞬间齐齐开炮,将刚至山谷处的鞑靼前锋炸了个粉身碎骨,然而填弹速度太慢,雪势又大,鞑靼兵力倒下一片便立即再扑上来一片,大炮并不能完全阻拦训练有素行动如此迅捷的大军。不多时便有鞑靼精锐到了砖墙脚下,意图攀墙进入,弩机齐发,万千淬毒弩.箭射出,顿时又是一片哀嚎。 他方才率回来的精兵这会子占据了火力最猛的这段关塞,将绝大部分骑兵抵挡在了关塞之外,沿线布防的万全左右卫见着这阵势,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但好景不长,珲台吉见孟璟亲自坐镇,关塞难破,一边派了一半兵马拖住他,一边则径直率另一半兵马往东,抄远路从居庸关以西突破,趁居庸关战事告急无力驰援全力攻塞,万全左右卫行军刚至,便被珲台吉亲率精锐冲乱阵形,打了个落花流水。 珲台吉登时率军破塞而入,径直向宣府城门而去。 三年间,这已是他第十次率军杀至清远门下,心中耐性早被消磨殆尽。今日被孟璟重伤,则更是让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势要突破清远门屠城三日方肯罢休。 怀安卫见乌泱泱一大群骑兵杀至,紧急迎战,然而此次鞑靼来的全是前线精锐,人数上又占了压倒性优势,绝不是以前随便打打便罢。 大年初三夜,清远楼敲响大钟,清远门告急,全城戒严。 珲台吉杀红了眼,径直率众云梯破城,战事持续两个时辰以后,人数劣势尽显的怀安卫便占了下风,眼见着珲台吉即将突破城门而无计可施,忽闻铁蹄阵阵,大军从其余三面包抄而来,左右两翼正是此前前线战报说被珲台吉打得落花流水队形全散的周懋青,而北边一马当先从长城塞方向疾驰而来的,正是孟璟,顿觉上天庇佑。 三翼会合,孟璟只说了一句话:“无论战况如何,绝不弃城外将士。我亦身在城外,诸位放心。” 同五年前各地北上的援军完全相反的选择,纷乱的马蹄声与兵器相交声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他话音落下,迅疾取箭搭弓,径直对准已在城门处候着只等前锋开门便挥师入城的珲台吉。 这一箭力道比前日夜里孟璟给他送的见面礼还要大上许多,珲台吉猛地往旁一偏,仍是再度被伤着了左臂,这力道近乎将他整个人外前一带,差点将他整个人定在城门之上。他生生忍了好一阵子,这才重新落回坐骑之上。 原本已至末路的怀安卫见援军赶至,士气重燃,弩机迅疾排排架设,顿时将已经快要突破城楼防线的鞑靼精锐再次杀了个落花流水,援军三翼包抄,将珲台吉所率的一半人马围在中间,没有旁门左道,竟然单纯就是死战的路数,非要将人生生耗死在清远门下。 眼见着打了三四个时辰下来,己方军队长途行军过来,又连连作战,此番见战况胶着,军心不稳,颇有落了下风的阵势。珲台吉心下一急,策马穿过层层叠叠的战圈,径直杀到孟璟跟前,冷声质问:“我留了六万兵马拖住你,你手下不过就一万人左右,就算你本事通天能挡得住,但怎么可能这么快?” “想知道?”孟璟冷笑了声,“等你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也不晚。” 他话音落下,顿时欺近,长剑直刺而来,半点不拖泥带水。 珲台吉本就带伤行军两日夜,紧接着又鏖战了半日,现下.体力比之之前明显不足,再避剑气的身形也不如之前在武定河谷时那般灵活,交手不过五十回合,他便彻底落了下风。 他凝神细看了一眼场中局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