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颗已经麻木的心作伴。 嫌枪伤眼烦,他就全身纹上刺青,遮了它,眼不见为净。 想她想到难以自控,那就夜夜笙歌,醉酒狂欢,反正关上了灯,女人都一样。 伺候过侯畅的女人都知道,无论他喝得再醉,房间也要密不透风,一点光也没有,也不能发出半点声响,这晚才会比较好熬些。 不然他就会变成一头兇恶的猛兽,充满愤怒与癲狂,跟白天的他判若两人。 但无论是纹身还是女人,侯畅都清楚知道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忘不了。 那些女人也不是凌纱。 然后他遇到了小洁。 其实小洁跟凌纱长得一点也不像,但说话方式却一模一样。 语气,音调,用字遣词,完全相同。 侯畅忍不住开始在小洁身上找寻着其他相似之处,但就像饮鴆止渴般,每找到一样,他就更想凌纱。 他很清楚小洁不是凌纱,却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成她。 直到他发现,小洁看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跟凌纱类似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小洁从来也不会掩饰她对自己的渴望。 她爱得太过坦然,侯畅也理所应当地尽力宠溺她,对她予取予求。 到后来,他甚至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他收到旺仔要结婚的消息。 原来麻木并非平静。 看似结痂的伤口从来都没有癒合过,由内到外开始溃烂,腐败。 旺仔要娶的是凌纱吗? 因为他们有着侯畅一辈子也不会懂的羈绊。 他终于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好险不是她,不然侯畅可能真的会疯。 但他凭什么?自己可以找替身,凌纱就不能有幸福了吗? 内疚,不甘,渴望,悔恨,轮番折磨着他,但他却不敢正视任何一种情绪。 唯有愤怒,是他能欣然接受的。 所以在凌纱的身分可能暴露时,他甚至可说是藉着保护她的名义在肆意发洩着满腔的怒火。 多年来积压在心的一切都幻化成对杀戮与暴力的执着。 然而在他将手掐住小洁的脖子时,侯畅突然又看见了凌纱。 那恐惧中带有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心如刀割到无力挣扎的沉痛。 『你终于发现了吗?』 那声音再次响起。 放开了手,侯畅颤抖道:「小洁...就是凌纱吗?」 『不是。』 那为什么... 『小洁不是凌纱,但凌纱就是小洁。』 在那之后,侯畅再没见听过那声音。 他想了很多年,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终于再次遇见她。 侯畅其实没有刻意去找她,但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在他们初遇后的第二十年,在一个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国度与日子,他们重逢了。 一开始,凌纱并没有注意到他,但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还是一个人,还是一样漂亮,彷彿时间对她来说就一些无足轻重的数字。 即便侯畅不在她身边,她似乎依然过得很好。 是因为侯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吧! 他本想默默离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就连移开视线也做不到。 终于,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侯畅放弃了挣扎。 「我..我可以上前吗?」他小声问向那神祕的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折磨了他半辈子的天谴,结束了。 不敢贸然靠近,侯畅再次送了一盒配她仅是刚刚好的巧克力做试探。 如果在凌纱看向自己时,眼中没有半点留恋,那他会就此离开。 因为没有侯畅的她,也能过得很好。 但如果她眼中带有半分思念,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那侯畅会上前。 他会把一切都跟她说,包括天谴,包括小洁,所有一切的一切。 他并不敢奢求凌纱会接受他,他只想传达一件事。 他,一直爱着她。 ***全篇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