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头:“我会跟他好好聊一聊。谢谢你,宁老师。” 年轻姑娘的脸蛋被夕阳映得很红,宁昭同神色微缓,揉了揉她的头:“加油。” “我会的宁老师!” 把俩猫塞进猫包里,陈碧渠发动了车。 晚风温柔,宁昭同开着窗,都被吹得有点微醺。看着一轮夕阳沉入山头,片刻后,她突然开口问喻蓝江:“小喻。” 她竟然能有事找自己,喻蓝江受宠若惊:“宁姐!” “你家人对你的职业有过什么意见吗?” 她抬手撑着头,头发飞舞,夕阳和风勾勒出一道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线条。喻蓝江移不开目光,努力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没、没什么意见吧。” 妈的,他受过的训练是不是假的,他怎么那么紧张。 “你们的工作还挺危险的,一出任务还联系不到,家人不会担心吗?” “哦,我爹妈要是正常爹妈肯定担心,”喻蓝江笑,“我妈满眼都是我弟,想不起我。我阿布更没什么联系我的想法,他觉得儿子就跟鹰一样,大了就应该放出去。”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旁边的韩非看她片刻,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觉得对于你们的亲人来说,其实挺煎熬的,”宁昭同把目光投向即将坠下的落日,声音遗落风里,有点听不清楚,“当时我特别怕玠光出事,好多次装病骗他回来,他也不生气,但就是执意要走。我就觉得他特别不理解我的苦心,北地难道真就缺他一个人吗?明明我和觅觅都很想他,天天担心他的安危,结果到最后也是我妥协,觅觅九岁我就把她送到北地去了。也是我叫了太多次狼来了,等我真的重病垂死的时候,玠光觉得我在骗他,连我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喻蓝江诧异:“他这么不是东西?” 韩璟心尖一酸,从副驾驶探头过来,也顾不上骂他:“阿绮……” 她抬手摸了摸韩璟的脸,一道英俊得凌厉的眉眼:“我以前一直觉得事业和家庭肯定是能平衡的,只看你愿意牺牲哪一部分,所以我一直很怨你,觉得你不在乎我们母女。” “对不起,”韩璟低声道歉,“我只是想为你守好北地。” “是,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想成全什么大义凛然的名声,你是真的想成为北地的长城,让秦人能安居乐业,让我在咸阳能睡得安心,”她垂下眼,声音很轻,像在问自己,“但我为什么那么难过,是因为我求得太多吗?” 觅觅那么黏他这个生父,她只是想让他能多陪一陪女儿,这也是求得太多吗? 韩璟说不出话,眼里带了隐约的泪光。 韩非拍了拍她的手背:“俱往矣。” 宁昭同一下子觉得喉咙堵得厉害:“能不能把我放下,我想走一走。” 陈碧渠靠边停车:“夫人。” “我没事,”她忍着泪意,“回去给猫洗个澡,一会儿我打车回来。” 韩非不太放心:“让玠光陪着,跟他聊聊吧。” 韩璟抬起头来,但宁昭同轻轻摇了下头,关上车门:“去吧。” 车被发动,慢慢朝前走去,喻蓝江都傻了:“我靠,大晚上的你们把她一个人放在郊区?荒野求生还发把刀呢!” 陈碧渠情绪不太好:“夫人想一个人静静,再劝就该发火了。” “什么就发火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真不怕出事啊?”喻蓝江急了,拍了两下车门,“放我下车,我去看看。” 陈碧渠不动,韩璟更是沉默。 “我靠,再不开我跳车了啊!”喻蓝江把车窗摇下来,“快点儿放老子下车,一会儿我一瘸一拐的扭不过去了!” 陈碧渠有点烦了:“你” “潜月,停车,”韩非开了口,暮色里一双明净的眼睛盯着喻蓝江,“尽量九点前到家。” “行!”车一停喻蓝江就跳出去了,拄着拐杖跟飞似的,看着速度半点没受影响。 陈碧渠回过头:“太师?” 韩非示意前行:“给他一个机会。” 又或者……给同同一个机会。 江河流转,这些前世的隐痛和遗憾,她该早些走出来才是。 暮色已经压下来了,平原上空荡得有些吓人,连过路的车都不多。 昏鸦叫了一个长音,停在电线杆上。 宁昭同看了片刻,收回目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慢慢走上了桥。 将到桥中,视野越来越高,周遭也越来越静。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