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认出他来——张伍! 窦姀压抑住心口的跳动,扯了扯魏攸的袖子。他立马会意,见她欢喜,自己也高兴:“就是这家?” 此时日暮西山,霞云弥漫,连那屋顶的砖瓦都像撒了金。 一种久违又陌生的感觉,她拉着魏攸一同进门,刚走到院子,已被那砍柴的人看见了。 张伍停下手里的活,望过来时,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姀......姀姐儿?!” 窦姀还不曾开口,他突然发急了般便朝屋里喊道:“绫玉!绫玉!” “怎么了?我正忙活呢,你这吵吵嚷嚷的。” 一个洗菜的女人衣袖半挽,手还淌着水珠,便从屋里探头出来。 刚腹诽男人吓到自己,可一瞧见院子里站的那对男女时,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那小郎君她没见过,很是脸生,但风度翩翩,仪表不凡。 而那小娘子——分明是她的女儿! 马绫玉一滞,急忙丢了菜篮冲过来。 窦姀终于瞧见姨娘,高兴的还没唤出,突然被人紧紧的抱住。 那女人号啕大哭,声儿颤:“姀姐儿!姀姐儿!我的姀姐儿!娘不是在做梦罢!” 窦姀本来还不伤感,只是寻到人,心头欢喜。骤然一听到姨娘的声音,泪珠子哗哗从眼眶滑出来。 ...... 夜晚,马绫玉招呼张伍买鱼买肉,做了一桌大菜。 起先窦姀还怕魏攸吃不惯。 毕竟他从前锦衣玉食惯了,而今夜的饭菜哪能跟高门大户相比。但没想到魏攸吃得挺舒心自在,即便他跟姨娘和张伍都不认识,却能来去自如的说上话。 但姨娘和张伍对这个陌生男人显然有点拘谨。 即便窦姀还没道明他的来历,但谈吐间不矜不伐,尔雅温文,一瞧便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与平头百姓不同些。 晚膳过后,天欲晚,魏攸则朝三人辞别,离开桐花巷,自个儿找了间客栈借宿。 他离开前还对窦姀笑笑说:“我明日再来,你想想可有要我帮的。” 窦姀用完晚膳后便打量过铺子,前院堆着木材,有些毡案、炕几、方柜还没打磨好。她又想起,来之前看见张伍正在院里劈一段沉香木,便大致猜到姨娘和张伍如今做的是木工。 夜间房里,母女二人坐在床头窃窃私语。 马绫玉担心女儿,不妨问到女儿是如何离开窦家,如何找来扬州的。 然而对于姨娘,窦姀没有相瞒。 她与姨娘说起这些时日在窦家的遭遇,以及弟弟的事。 哪知马绫玉听完,勃然一怒,连连冷笑道:“难怪我说他当初不肯让你走呢!说什么跟着我日后配个乡野莽夫,原来他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想自个儿吃了你!竟然逼你,宴哥儿真是疯了,我从前怎没察觉他是这样的......早知如此,我便不该信他的鬼话,千方百计也要把你接走!” 只是说到这儿,马绫玉没来由的一默:“可我和你爹爹到底没有本事,不如窦府家大业大...姨娘虽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可只怕不能给我的女儿更好的......” “姨娘......” 窦姀忽然扑到马绫玉怀里,说道:“我想要的不多,日子安定,随心所欲就够了!我不用那些很贵重的首饰,绾发只要有根木簪即可......况且如今姀长大了,也可以靠自己的手赚银子呢!我能帮衬姨娘做活,也可以做些针线绣品卖掉,只要肯干,总能赚到银子的......” 窦姀说完,又起身瞧了瞧这屋子。 只有狭小的一间,门口摆了张桌子和两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