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姐来了,窦姀唤芝兰去沏茶。 云湘坐炕上,瞥见竹篓里绣的几块鸳鸯缎子,便先打趣笑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姀妹妹这是有意中人了?” 窦姀嗯了声,见云湘在看,很不自在,慌乱收起竹篓。 窦云湘抿了抿笑:“不逗妹妹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魏家那位吧?今早我就听说,三妹来你这儿闹过了。若只是寻常提亲,她怎会如此咽不下这口气......可见,你是魏郎的心尖人呢。” 窦洪本就喜欢魏攸,听云湘这话,不免脸颊一热,只好吃了凉茶散散心。 过了会儿芝兰的茶也沏好,端上来。 午后,晴光尚好。 暖和的日头晒进窗子里,落在桌案的茶水汤面,光斑粼粼。 窦云湘一叹今儿天真晴,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比起云筝,姀妹妹你和魏攸要般配多了。就三妹那个性子,跋扈好妒,今日看不惯你,明日又看不惯她的,魏家就那么一个嫡子,云筝若嫁去,哪能做个够格主母?还不让人笑话,管得了一府上下百来口人么?” 窦姀听而不言。 云湘放下茶盏,又说:“有时我也不懂,三妹讨厌我就算了,为何也讨厌你呢?姀妹妹你连自个儿院子都不出,避世无争。她也就看你好欺负,也不爱告状,才这般张扬。” 窦姀听闻垂眸,施手给云湘续上茶,只自嘲:“但这有什么办法呢?从前我就不讨爹爹喜欢,如今更不必说了。云筝是爹爹的血亲女儿,我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今儿听二姐一劝,姀妹妹,你得为自个儿谋划。” 窦云湘倏而看向她,笑吟吟道:“你总觉得自个儿什么都做不成,今日不也气了云筝吗?你瞧瞧,因着那魏氏郎君,我听撞见她的小丫头说,她是哭红了眼回清圆院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妹妹若想争上一争,也不是全然无法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听见这话,窦姀脑子里忽有光影拂过...... 真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处也听到过? 还未等她忆起,窦云湘瞥见桌上的糕点,有牛乳糕、芙蓉酥、栗子糕,撒了白香芝麻,油皮酥脆,都是刚买回来的。 遂望向窦姀,明了一笑:“一看便是二弟弟给你带的,他待你真好呀。昨儿一过,他和你的事,府里上下都在窃窃私语呢。” 窦云湘说着,余光悄悄看窦姀。只见窦姀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心里有了琢磨,继续道:“那些嘴碎的丫头都在说,你们日日相对,又像姐弟,又像夫妻的,若妹妹对他也有情......” 这话说得太过难听,窦姀登时涨红脸:“不,我对他没有情,一点都没有。” 云湘一笑,忙宽慰:“是是,我自个儿妹妹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晓吗?妹妹喜欢的是魏郎君,摆明了不喜欢他,都是二弟弟脑子不清,太混账。我这儿倒是有一法子,既然让妹妹脱离他,又能如意嫁给魏郎君......” 窦姀遂望向了她。 窦云湘于是微微笑:“盛夏将至,游园宴也要多了。妹妹不如找一合适时机,与那魏家郎君见上一见。两家本就有意嫁娶,只要你腹中有了魏郎君的骨肉,必然就得嫁去魏家,二弟弟还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云湘说后,不疾不徐吃完一盏茶。 窦姀被吓了一跳:“这可是无媒苟合?” 却见窦云湘泰然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