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茶盏,反倒嗔怪:“什么叫无媒苟合?姀妹妹可不要自己吓自己。魏家不是早叫人上门看过了吗?还是魏大娘子亲自携媒人来提亲,连帖子和许口酒都担来,正已经是明媒,就差正娶了!妹妹若想,我会帮妹妹的。事在人为,妹妹你不过顺手推舟一把。” 窦姀惊疑不定地望向窦云湘,斑斑疑影从心底掠过。 她想起来了,那些话,自己到底是在哪儿听过的。 是春莺口中。 那是她见春莺的最后一面。 春莺被她灌醉了,趴在桌上,喃喃告诉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姑娘,奴想往上走,不想做一辈子奴婢...... 眼前这人,笑得温柔娴静。 她也告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窦姀只觉得身子好像要发抖,一种从根底而来的恐惧。 她尽量稳住,只能当没事人般对窦云湘一笑:“好,二姐姐说的事我再想想,想明白了再答复姐姐。” 一方话说尽,茶也吃完了。 窦云湘最后一笑,点头离开。 人走了后,窦姀连忙吞了几块糕点压惊。 有一种小兽,叫朱宫,能在壁上爬,浑身长满了鳞斑。若爬到树干上,便与树干化成一色。它擅隐身,极不容易被人发觉。 窦姀现在便觉得,云湘就像一只朱宫,已经默默待在窦家很多年了。 窦云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她什么也不缺,什么都有了。 芝兰进来时,窦姀正倚在窗前发呆。 芝兰叫了两声姑娘,便把手上一匣子递上来,说道:“姑娘让奴把春莺姐姐的东西收拾一番,奴在她的包袱里,发现了这个。” 这匣子是梨花木所制,还刻了几朵杜鹃花。 寻常丫头装东西用匣子,并不会用这样好的木料。窦姀想起这个匣子的来历,当时春莺想救妹妹出妓院,是窦云湘,送了几根自己用不到的簪子。 来龙去脉一下串起来了。 那么春莺的消失,必然跟窦云湘有关。 可窦云湘,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当初跟春莺说那些话,引春莺背叛。今日又来教唆,出了一堆主意,好妹妹一个接一个的唤。但凡自己心志迷糊些,没准真可能被她迷晕了头。 窦姀一想,连忙去叫苗巧凤。 苗巧凤本在院角洗菜,跑来时,堪堪才把手擦干。 窦姀问她:“你今晚可是回家去?” 苗巧凤点点头。 窦姀寻思了下,便说道:“这样,你今晚出门时,瞧瞧能不能跟看守角门的几个爷套个近乎。春莺是四月廿七那日消失的,此后再没回来过。你就私下瞧两眼,他们记事的纸簿上,四月廿七都有什么人出府?若没什么能查的,你再瞧瞧,是哪几个马夫赶的车?” 苗巧凤记住了话,窦姀又忍不住提点道:“做隐蔽些,勿让人发现了,尤其是二姑娘的人。” 苗巧凤听到二姑娘,也不免一惊:“姑娘是怀疑二姑娘杀了春莺?可二姑娘心那么好,我有一回手肘摔了被她撞见,还是她叫丫鬟给的药。丫头小子们都说二姑娘菩萨心肠,就连春莺,也被二姑娘救扶过,她那妹妹险些卖了身子,还是二......” 苗婆子说到这,突然一停。 目瞪的不再言语了。 ... 到了晚上,窦平宴又从主屋那儿过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