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忧思辛苦,让她清减不少,天水碧色的披风略显宽大,那张清绝白皙的小脸不施粉黛,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百里息的一颗心似是被牢牢揪住,他伸臂抱住殷芜,另一只手还抱着岁岁,一家三口紧紧贴在一起。 “阿蝉不要怕,我和岁岁会永远陪着阿蝉的。” 回房后,殷芜洗了把脸,拿出给岁岁准备好的新衣,和百里息一同给她换上,红艳艳的小袄子,领口袖口还缝了一圈狐狸毛,衬得小娃娃喜气洋洋。 “过了今日,岁岁就一岁了哦。”殷芜亲了亲岁岁的脸颊。 小粉团子“哦哦”两声,像是在回应殷芜,百里息笑着点点岁岁的鼻尖,道:“你是真听懂了,还是不懂装懂?” 一家三口玩了一会儿,乳娘将岁岁抱走了。 厨房送了饺子过来,殷芜吃了几个便吃不下,只觉浑身沉重疲惫,没有了守岁的心思,简单洗漱后,殷芜坐在镜前卸下钗环,一头乌亮的长发垂落腰际,百里息从她手中拿过玉梳,帮她把头发一点点梳顺。 镜中美人肤色莹白,秀美的颈,饱满的酥山,纤腰细细,一双水盈盈的眼,似要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百里息放下梳子,迫她仰头,含住了她的唇。 蜜一样甜,花一样香。 他的阿蝉是世上最好的珍宝。 因郁岼的事,殷芜郁结压抑,却寻不到出口,此时面对百里息,她卸下了坚强隐忍,只想狠狠发泄心中的害怕、难过。 她热烈地回应他的吻,拉着他抱住自己。 百里息抱着她滚到床上,她便扯他的衣服、他的玉带,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撕了她的衫儿,将她抵在软枕上! 极度克制隐忍。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说话,只有床脚发出急促的声响,一声快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 殷芜看着晃动的床顶,耳中轰鸣,眼中却渐渐模糊。 百里息俯身抱住她,“阿蝉阿蝉”地唤她的乳名。 过了不知多久,房内才安静下来。 殷芜不知自己怎么哭了,只摸到了一脸湿漉漉的眼泪。 百里息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紧紧抱着她微颤的身子,凤眸里是切肤砭骨的心疼。 过完年,郁宵处理完了族中事物,带着妻子上京来看郁岼,到达这日正是岁岁百日,因郁岼病势沉重,岁岁的百日也没有大办,只在宅中摆了一桌筵席,开筵之前,郁岼竟然醒了,他人虽枯瘦,精神竟还不错,被谢晖和郁宵扶着入了席。 一家人围桌而坐,殷芜抱着岁岁,只长命金锁便收了三个,金锁挂在小粉团子的脖子上应景,将这小娃娃衬得十分豪富。 用过饭,殷芜想起去年她窨的花茶,忙让春玉去寻来。 又让人搬了软榻出来,她烧水、泡茶,献宝似的将那盏黄澄澄的茶递到郁岼手边,郁岼笑着接过,道:“既是蝉儿亲手窨的茶,自然要尝尝。” 他喝了一口,殷芜忙问如何。 郁岼看过来,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依旧神采奕奕,他道:“不愧是我女儿窨的茶,真是不错。” 马上就要立春,今年的京城似乎格外暖和。 “蝉儿,我这一生虽有苦难,却无遗憾,苍天怀仁仁之心,待我不薄,不要为我伤怀。” 一缕暖风吹过,殷芜去看郁岼,见他已闭上了眼,神态安详宁静。 他枯瘦的手中尚端着那盏茶,他的话也才刚讲完。 不远处的庭院内,郁宵和郑真儿正在逗岁岁,他俩的儿子郁煊正在追着谢晖疯跑,满庭春色,满庭热闹。 殷芜忽然茫然无措起来,她想说话,却嗓子干涩,想叫人,却无法出声。 “阿蝉。”忽然有人唤她。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