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生之前攒下的一些碎钱。 初出茅芦,她也不着急修练,打算在途中打听一下现在的情况,若能寻到自愿供她精气的人,哪怕功力只有一点长进,也是好事。 她记得十年前的西殷混乱得很,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转一点。 都说权力使人腐化,西殷作为江湖各派的根据地,大多都和权贵互相勾结,明面上不让他们的人进入官场,背地却安排好路,先将人留在府中,后改名换姓地把人塞到朝堂上办事。 世家子弟出生后跟着府上的人习武,有资质高的便入门拜师,该些门派也因此得到庇护,即使闹事横行也不怕。 就像藤蔓般互相攀附,互取所需。 沐攸宁掂了掂荷包,掏出两文,走到摊前买了个肉包,问:“大哥,你知道到西殷的方法吗?” “邻岛有陆路,可是最快的客船还要半个月才来,姑娘赶时间的话,怕是要到渡口租私船了。” 时间倒是不赶。 沐攸宁笑着道谢,一手翻书,另一手拿着包子边走边吃,盘算着住客栈的花费要多少。 原先是打算跟沐殖庭在这岛歇个几天,再跟着他的船到雷娜岛走陆路,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觉得再和沐殖庭待下去,便是不吵架,气氛也只会一度僵持下去,连忙把人赶走了。 或许做了这么多年师兄妹,默契还是有的,沐殖庭把她留在这里后就开船走了,不作停留。 沐攸宁猜不出他是会沿计划走陆路,或是一条水路走到尾,直接驶到西殷的渡口,这并不是她需担心的事,目前她只想快速看一眼江湖排行榜所列的几个大派别,希望尽早摸清形势。 排行首位的是以刀法闻名的玉城门,紧随其后的便是踏雪山庄和霜天阁,医家出身的百草堂则只列位第十。 至于邪道的榜首…… 沐瑶宫今年大概不会再连任了吧?毕竟就只剩下几人,怎么都斗不过擅用蛊毒的千幽堂和同习邪功的天齐阁。 她粗略看过几页便收起书,细细打算今后的走向。 钱暂时是不缺,但万一呢? 没记错的话,一度有传是西殷的帝皇先与江湖勾结,虽消息被强压下去,可看到朝相所作所为,未必不是上行下效。众臣视礼法为无物,纵民生未平,倾轧又起,人命在他们眼里却如同蝼蚁,不值一提。 换而言之,除拳头以外,唯有财势令人服众。 沐攸宁正欲往客栈的方向去,瞥见不远处有位道长摆摊,却不知是他相貌俊朗还是道法当真厉害,竟有不少人正排队算卦,而绝大部份都是年轻的姑娘。 要说民风开放,还真没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南宙。 宙国位居南方,其地理繁复,以群岛立国,又奉其中最大的岛屿为首都,岛与岛之间虽有来往,交往却不频密,好些民族至今仍信奉祖上流传的,穿的是为方便劳动而露出四肢的民族的服饰,更有些偏远的岛民是母系氏族。 对于别国来说,南宙的民风与他们大相径庭,故视他们为难以沟通的蛮人,即使叁国间签定了协议让民众可相互经商走动,当中的歧视也并非单靠一纸法则能消弭。 幸而他们也不甚在意,有人前来岛上交流当是欢迎,只要求来者跟着岛上的规矩,不得反抗。 沐攸宁步伐利落地走到摊前,正竖着耳朵听听这位道长是否真有本事。 排在前头的几位姑娘已候了许久,生怕被谁人占了位置般,皆警剔看向来者。沐攸宁恍然未觉,她挺直腰背好奇地往前探了探头,正半瞇起眼认真打量,那双桃花眸如狩猎中的赤狐一样狡黠灵动,在别人眼中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众人刚要开口责骂她不好好排队,便见那抹艳红戛然停住,立在摊子的不远处。 道长看着年纪不大,约莫及冠。 沐攸宁有点讶异,这不都要修道多年才能有所成的吗?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位小道长身边跟着的并非道童,而是一袭黑袍,披着面具的护卫。 虽然沐瑶宫的人在找到童子修练之前,皆是不通武艺,可习得心经后,独一个本事大有长进——分辨人的内功深浅。 许是为了让弟子顺利找到修练对象,素心秘谱第一重便是让人定神运气,靠观察辨别对方内力是否可收为童子之用。 护卫是武功高强不错,但这位道长也非普通人。 寻常人肉眼看不出他身上有异,只沐攸宁早将心经倒背如流,才察出他的颈脉处不时有微弱的颤动,像是这身体困不住先天的内力,要从皮下冲破出来;丹田处的起伏频繁有劲,不时有一息停滞,都是他不自觉抑压身体强大内力的证明。 “令公子昨日遭受水祸?” 道长含笑问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无容置疑。 他并未像普通道士规矩地抱着拂尘,带着夸张的手势左指右点,而是握着拂尘的尾端轻轻晃动,似要挥去绕在周身的烟火气,一举一动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