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答不上来。 “有!”顾霆尉赶忙说,“璃儿不常染风寒,若是染了风寒不用药就会久久不愈,若是吃药也不能是寻常方子,必得九味羌活汤才能治好!” “九味羌活汤?”唐烈云细想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明白了,我这就重新配方子。” 话毕他便匆匆离开。 同是战场杀戮之人,周乔亦不敢进去陪着。她眼见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里面不时传来稳婆让姐姐不要睡过去的声音,而唐烈云久未回来,她同顾霆尉一样笔直地守在门边,可背影却那般无力。 战兰泽沉默地看着眼前两人,清楚地感受他们无声却汹涌滔天的自责与担忧。 因为杀过太多人,所以此时此刻,唯恐曾造的杀孽会报应在里面生死攸关之人身上。 想到这里,男人微微垂眸。 若说杀孽,他又何尝不是满手血债人命。若是有朝一日发生与今夜同样的事,换成是周乔躺在里面……他只怕无法这般冷静地等在外面。 原本生出的丝丝对孩子的念想,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只要周乔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足矣。 “不好,不好!”里面传来惊呼,“快去叫药王大人,这出血实在太多,这样下去只怕母子都撑不过一刻!” 方才还镇定劝慰顾霆尉的稳婆慌乱地打开门,“请公子快快去找药王大人,否则夫人和孩子就都撑不住了!” “慌什么,我来了。” 唐烈云端着亲自熬好的药,进门之前他看了眼顾霆尉和周乔,“此药若是也无用,那我可就真的没有法子了。” 话毕,房门关上。屋内,唐烈云先行施针,后又给周璃喝下汤药。 屋外,周乔和顾霆尉失魂落魄地站在外面。平日里威风凛凛百般风光,到了此时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顾霆尉想起了方才稳婆说的话——公子若是真为夫人和孩子着想,还是待在外面诚心求神,保佑母子平安才是! 他忽然转身走出几步,朝着东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父亲,爹,求您在天之灵保佑璃儿和孩子!爹,儿子求您了。” 里面周璃的声音愈发痛苦,周乔心中畏惧神智难安,亦走过去跪到了顾霆尉旁边,神色坚定地磕了三个头,身后战兰泽见她只磕头不说话,眉心皱了起来。 正要走过去拉起周乔,房中传来周璃一声惨叫,紧接着便响起了婴孩的啼哭。 三人一齐回头,唐烈云开门走了出来,亦是满头大汗。 “恭喜公子得了位千金,恭贺王爷王妃府上添了如此大喜事!”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周乔和顾霆尉冲过去,几乎同时急切开口—— “璃儿怎么样?” “姐姐怎么样?” “公子放心,王妃放心,夫人扎针喝药之后立刻有了好转,此刻已然无碍,只是身子疲乏,已经睡熟了。此刻还是不要进去打搅的好。” “好,好。”顾霆尉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看向稳婆怀里抱着的婴孩。 “这是……我女儿?”他张着两只手,想抱又不敢抱。 这软乎乎的一团,若是伤着可怎么办?顾霆尉只敢抻着头瞧,这边周乔却急得不行,“顾霆尉,你不抱我可就抱了!” “那不成!”顾霆尉左右看看,“快,快给端盆水,我净了手再抱!” 婢女连忙奉上温水,顾霆尉和周乔先后净了手,两人凑在一起争着抱孩子,战兰泽则走过去,拍了拍唐烈云的肩膀,“有劳。” 唐烈云看了眼里面,又看了眼正兴奋的顾霆尉和周乔,低声道:“我有话同你说。” 周乔如愿抱到了孩子,她兴奋又小心,刚转过身想让战兰泽也抱抱,却见他和唐烈云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她抿抿唇,看来他不喜欢孩子。 与此同时夜幕被巨响划破,周乔抬头一看,是王府的信号弹,她沉了脸。 周乔把孩子还给顾霆尉,“姐姐醒来定然想见你和孩子,我去去就回。” 不待顾霆尉回答,她已径直离开去了马厩,翻身上马一路出了府门,疾驰消失在夜色当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