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瓷瓶,碎片飞溅,刮伤了她的手背。 顾霆尉扯了锦帕包住周璃的手,低着头平复着心绪,怕吓着她。 可实则是,他从没这么怕过。甚至刚才看见有刀砍向自己,顾霆尉心里也是不屑至极,这天底下能赢他杀他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 但看见匕首朝着屋子而去,听见里面碎裂声音,他只觉万箭穿心般得剧痛无比。恍然发现,要杀他实在太简单了,只需拿捏住他的妻儿,便能让他束手就擒。 他红着眼睛,颤着手又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周璃身上,确认她的确没被匕首伤着,顾霆尉长舒口气。 见周璃仍面色惨白,他心疼又自责,想要将她抱到榻上去。 可刚触到周璃的腰,她忽然紧张道:“别、别动。” “怎么了?!”顾霆尉立刻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分毫。 周璃本以为身上的不适是被吓出的幻觉,现在却发现腹部痛感和身下的异样越来越清晰,顾霆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瞬时睁大了眼睛。 周乔和战兰泽的马车尚未到王府,忽然听见疾风大喝一声,周乔掀开车帘一看,居然看见疾风追着一道黑影而去。 “有贼?!”周乔不可置信,“竟还有人敢来王府行窃?当我武英将军吃素的!” 她说着就是一撸袖子也准备追上去,战兰泽看了眼此时灯火通明的王府,叫住了周乔。 周乔回头,战兰泽面色不善,“且让疾风去追,我们先回府看看。” 深更半夜忽然有一黑衣人从王府飞檐而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即便是闹贼,似乎也有哪里不对劲。 为何……偏偏府上住了客人之时就闹了贼? “我去看看姐姐!”周乔把缰绳一扔就跳下马车跑了进去,战兰泽跟随其后,临近府前,看见了地上的血滴,还有门口石樽上的半个脚印。 周乔一进府便知是出了事,此时后院已被府兵严守,一干下人个个行色匆匆,神色慌张。 “出了何事?”周乔拉住一个女使问道。 “回、回王妃的话,女客受惊,早、早产了。” 周乔喉头一滞,二话不说朝着周璃的屋子跑去,正看见顾霆尉被稳婆赶了出来。 “别拿什么男子进不得产房来搪塞我!我不信什么血光之灾,我陪着自己夫人生产乃是天经地义!” “公子可莫要进来,”稳婆挡在门口,虽不知顾霆尉身份,却也知其定是王爷的贵客,可她仍直言不讳,“并非是怕公子有什么血光之灾,是公子你自己身上血腥气和杀气实在太重,妇人生产时最是虚弱,孩子更经不起此等冲撞。公子若是真为夫人和孩子着想,还是待在外面诚心求神,保佑母子平安才是!” 说罢稳婆就关上了门。 顾霆尉愣愣地看向自己手上身上沾染的血迹,的确血腥难忍,他颓然地站在那里,低声应了声好。 纵然门关得严实,可里面周璃痛苦又隐忍的哭叫声还是传了出来,周乔听见后心口股股抽痛,连腿都有些发软,险些没站住。 此时一只手后面扶住了她的腰,战兰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低头看了一眼。 他握住了周乔变得冰凉的手,看向顾霆尉:“发生了何事?” “有人刺杀,璃儿受了惊。” 周乔倏地抬眸,“就是从府里飞出的那个黑衣人?” “嗯。”顾霆尉眼睛仍盯着紧闭的房门,“怪我。” 此时房门打开,唐烈云走了出来,面上并不轻松,周乔的心陡然一沉,她甚至不敢开口问上一句。 “怎、怎么样?她如何了?”顾霆尉听见里面似是没了声音,却又怕进去冲撞到周璃和孩子,急出满头汗。 “她体质有异,喝下去的药全都不起效用,我也是头一回碰到此事,如此下去只怕会血崩。” 周乔和顾霆尉霎时怔在原地。 唐烈云自然不会安慰他们,皱着眉问:“她以往是否也有这般情况?譬如得了风寒,是如何医治好的?” 可惜周乔久不在周璃身边,就算是在,也是姐姐照顾她。这样问起来,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竟是从未照顾过姐姐,竟连这般寻常之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