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恨得咬牙切齿,怒形于色道:“父皇,他居心叵测,令儿臣百口莫辩,您请想,儿臣至于那般糊涂愚蠢吗?毫无理由啊!” 承天帝伸手抻抻领口,又问:“涉事的外邦使者呢?” “在押刑部地牢,负隅抵赖。” 承天帝颔首,并未表态,冷静吩咐:“元宵夜发生的事儿,百官皆知,让刑部的人继续查,彻查到底,不得延误。” “是。” 承天帝挥挥手:“你下去忙吧。” “父皇——” “去吧。”承天帝闭目养神。 “是,儿臣告退。”大皇子忐忑至极,灰头土脸,行至殿外廊下时,其生母韩贵妃正跪地请罪,一袭藕色襦裙,简单挽髻,素面朝天,熬得眼下两片青黑。 “母妃——”大皇子刚开腔即被打断,韩贵妃镇定从容,轻声催促:“殿下,你快办正事去吧,我候着面圣。” “是。”大皇子无可奈何,悲愤躬身告退,步伐沉重,勉强维持表面平静。 乾明宫内 承天帝长叹息,缓缓倒向躺椅,眉间拧出一道深刻的“川”字,淡淡说:“雍儿?” “儿臣在。”庆王从屏风隔间内踏出,处变不惊,一向面容沉稳,通身气度令人信赖。 “你听着认为如何?” 庆王正欲开口答,却见李德英领着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进入,那女子两手端着茶盘,举手投足端庄规矩,李德英先奉茶与承天帝:“陛下请用茶。”随后奉与庆王:“殿下请用茶。” “老奴告退。”李德英毕恭毕敬,领宫女离去,后者全程垂首,但转身时悄悄抬眸看庆王,得到一瞬平稳回视,她是白琼英。 白琼英已被承天帝秘密召入宫月余,平时除了回话就是伺候茶水,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片刻后 承天帝疲惫道:“坐吧。” “谢父皇。”庆王落座,开门见山说:“宫禁森严,人或物进出都必经层层盘查,花灯藏毒绝非易事。” “你言下之意是此案凶手又——又是谁?”承天帝张着嘴,艰难地转了个弯。 “案情尚未水落石出,儿臣不敢妄言。”庆王谨慎答,唯恐刺激大病初愈的年迈父亲,宽慰道:“您别担心,儿臣问了宋慎,他表示皇孙的伤势医治及时,只要仔细调养,会恢复如初的。” “旻裕怎么样?他伤得最重。”承天帝担忧倾身。 “已经止痒止疼,正在休养消肿。”庆王答。 “务必治好皇孙,他们是延续大成的血脉。”承天帝郑重肃穆。 “那是自然。御医正日夜贴身照料,加之宋慎医术精湛,假以时日,皇孙们将给您请安谢恩。”庆王竭尽所能地安慰父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