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金陵城讨生活。只是没多久,爹爹意外身故,掬月便被朝廷办的慈幼局收容,在那里生活了三年。(2) 她长到十岁,模样周正可爱,又很机灵,局中的手分起了歪心思,与人勾结,竟要将掬月发卖出去。 “据说那手分仗着家中兄弟一点权势,多次做过这般勾当。还好局中一位乳娘心善,给掬月报信,助她逃出生天。可怜她小小年纪,无依无靠,又觉得那些慈幼局、婴儿庄之类的都是火坑,吓得再不敢靠近,于是流落街头。” 萧屹听得怒火中烧,“理宗陛下设立慈幼局,是为‘使道路无啼饥之童’,明令禁止将收养的女童卖做他人奴婢、妾室。这帮宵小竟敢如此?” 关鹤谣不知这些说道,可是——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3) 就是千年之后,在社会福利更完备的现世,孤儿院、福利院爆出的丑闻都那般耸人听闻,更何况刚刚试图禁止人口买卖的大宋? 编户齐民几十载,法令中已没有“奴籍”“贱民”之说,可私下里的人口买卖依旧猖獗。 “买来娇童艳婢蓄养在家里,随意支配。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地主富商,有几个能禁住做这人上之人的诱惑?”关鹤谣摇着头,拍着他握紧的拳头沉声说道。 数千年来的“向来如此”,就如这寒食之风一般,屡禁不止。 “待我回去,便请殿下彻查此事。” “英亲王殿下不是在工部?慈幼局怎么也不归他管吧?” “那间慈幼局在哪里?” “在礼仁坊间。” “错了,是在一户房舍之中。”萧屹凛然微微一笑,“这屋舍是否需要修葺?是否被挪作他用?是否侵扰民居和街道?凡此种种涉及工造,工部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出马。” 关鹤谣豁然开朗,你们搞权谋的心都脏,受教了。 若真能整治这黑暗的慈幼局,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她心中稍宽慰,只是还是为掬月难过。 “哎,本来是想多做些好吃的,却惹得她伤心了。” 往年寒食,她们都是粥啊饼的随便对付过去,掬月一切如常。 反倒是日子更好了,忆起以往苦痛,徒增遗憾。 眼前交替闪过张大官人的笑容和掬月的眼泪,关鹤谣终于开口道:“五哥,我…我想写一本食谱印刷刊行,你觉得怎么样?” 她语气甚是迟疑,因虽已下定决心,但若是萧屹也用什么“独门诀窍”之类的来阻她,心中难免会…… “真的?”萧屹击掌而叹,“阿鸢巧思!” ……难受。 诶? 关鹤谣呆愣地抬头看他,“你觉得…好吗?” “好极。”萧屹眼中光彩熠熠,“你有好厨艺,又有好心肠与人分享,再好不过。” “……不拦我?” “为何拦你?”萧屹不觉轻皱眉头。阿鸢有这样的想法,他自是敬之珍之,为何要阻拦呢? 关鹤谣仍是有些愣愣的,长睫下澄澈的眼睛眨了眨,而后渐渐勾起一个微笑。 这个人是懂她的。 这个人是支持她的。 这个人是真诚地、直率地相信着她的。 她看着萧屹仍兀自疑惑的脸,唇边梨涡愈深,眸中光彩愈亮。顶着一个大大的笑脸,关鹤谣倏然起身飞扑,展臂搂住了萧屹,十指摸索着在他后背堪堪相扣。 “五哥,”擦在他颈间的红唇犹如浸过蜜糖,吐出的字都是软甜清润的,“那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