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撇嘴:“哪有亲娘会杀儿子的,我娘才不是那种人!” 白秋令未置可否,跟着他继续朝前走。 “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外面的人都这么穿吗?”宋初然反身问白秋令,双眸明朗,这才有了一个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模样。 “这是...这是朋友相赠的,——我们外面?你从小到大都不曾出门吗?” 宋初然失望叹息道:“没有,我从小都在村里,我娘不让我出去,婆婆也不准我娘带我出去。” “你何时得知你的身世?自小便知道?”白秋令问及此,宋初然面上一僵,支支吾吾躲躲闪闪不愿开口,脚下快了些,努努嘴告诉白秋令就在前面。 “前面”是一间破败的小木屋,在白秋令看来,那恐怕只能算个草棚,门窗都已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风吹过的时候那房檐便岌岌可危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垮下来。 白秋令眉心紧锁,抬手剑柄指了指对面,疑惑道:“方才你说你娘就住在这里?” 宋初然紧咬下唇不说话,将那馒头放在屋外灶台上,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扯着白秋令的衣袖将人带到三十尺开外站着,声音低沉,悄声说:“我们走吧,等一下我娘自己会出来吃的。” “你娘......”白秋令侧身与宋初然面对面站着,半蹲下来仰头与他对视,唇角带了些笑容,温声道:“我能救你娘,但是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初然死气沉沉的眉目忽而有了精神,可那精神一闪而过后他又慢慢颔首盯着自己的鞋面,手指绞紧了破烂的衣袖。 他个子太小,一点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与那尤盛云比起来这身板是小了许多的。白秋令一手搭在他肩上,又轻声劝慰:“你与哥哥说,哥哥若是救不了,我们还能想办法。” “婆婆说谁都救不了她了...她杀了这么多人,若是她清醒过来,也会自己杀了自己赎罪...”宋初然声音低沉呜咽,白秋令低头,恰好看到少年的泪落在地上,与那雨水一道溶进地里。 宋初然一岁时生母江玉烟便突发重疾身亡,死前拼命保留着最后的清醒,将他托付给了邻居好友,也就是后来他的养母。养母为了将他养大,青葱岁月里过了待嫁年华,便再也没媒人前来说媒,拉扯着一个孩子就这样直到现在。 养母家原是门槛都要被说媒提亲的人踏破的,可自从有了宋初然,一切就变了。 “婆婆说,要不是因为我,我娘也不会和心上人决裂,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宋初然回忆起儿时门前那些风言风语,哭得便更凶。 在他心中,养母文芷娟秀端庄,向来与人为善,连大声与人说话都不曾有过,只有那把凶剑才能让她变成这样。 可偏偏那把凶剑,是他自己找到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