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令心中震动,为那样倔强的眼神撼动而失语。 “他娘算不得人。”老妪面色平静,立刻补充:“只能算鬼。” 少年将手中柴火一扔,终于开口说话,“婆婆不能 这样说我娘!” “我可有说错半句?”老妪一推面前的簸箕,险些将那一个个的面团和半袋面粉掀翻,“你看看她干的可叫人事儿!” “可她是我娘!”少年声音里带了哭腔,手里的柴捅进灶中,站起身走到桌前,又道:“不管她变成啥样,她就我娘!” 老妪猛拍了几下桌面,掸起一些面粉,“你娘早死了!” 少年紧咬下唇不说话,反身跑回了里屋砰一声将门关上,不多时便隐隐约约传来了压抑的哭声。白秋令手持清羽坐在一旁,望向门那边,“老人家,这孩子是...” “她娘死啦,——我女儿,去把他捡回来养大,养到今年呢,得有十五年了吧,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世,非要去找那把凶剑——唉!都是他那该死的爹!” “凶剑?什么凶剑?”白秋令脑中忽然闪回方才在村口老妪对他说的那句话,心头一跳,兀自说着:“沧海月明...沧海月明珠有泪!老人家说的可是珠泪剑?” 老妪不急不缓走到灶台边,把面团放进蒸锅,后又将盖子盖妥帖,沉声应道:“许是叫这个名吧,他亲娘得了疯病之前天天就念叨这句话,铸剑房那样热哦...背着个奶娃娃在那里铸剑,哐啷哐啷的,娃娃也哭,哭得太惨了...... “我那傻闺女,耳根子软,一听隔壁娃娃哭,她就去哄啊抱啊,后来不是剑打出来了么...那人就没了,剩下个还不会走路的娃娃。” 老妪边说边抹眼泪,忽然眼睛一亮,转身一把抓了白秋令的手臂,手上的面粉沾他满臂都是,语调上扬,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剑,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女儿?!——你救救我女儿,救救她,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 说着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秋令来不及伸手去扶,便听得她以首叩地撞得声声闷响。 * 少年名叫宋初然,分明是十五六岁,看上去却瘦弱得像是只有十二三岁,这会儿手臂上挎了个篮子,装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在前面领路,白秋令一路跟在他后面。 一阵大雨把村里的路冲得坑坑洼洼,白秋令低头看着这身衣服下摆沾了泥水,上前一步手搭在宋初然肩上,将人整个拎了起来,足尖点地轻功飞到了平坦干净的地方。 “这是轻功吗?”宋初然落地后有些站不稳,白秋令伸手扶他一把,又听他说:“我要是会就好了,那我就能带我娘离开这里。” “你娘杀了村里的人,你不怕她连你也杀?”白秋令问。 宋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