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倒吸气:“说、说了谎?” “是,”白倾羽沉沉点头,“明明是平城人士,却说自己来自长阳城。呵呵,长阳城是哪里?一个胡编乱造的地名,能找到才是荒谬了。” 竟然是完全不存在的地名。所以就算白倾羽的生母有想找寻他的心思,也根本无法找到这个长阳城。 “出门在外,我母亲对陌生人有防备戒心是应该的,毕竟怎会想到真的有人在乘船时突然要卖掉自己的孩子。” 白倾羽重重叹气,继续道:“船抵达白玉县后,我母亲还有心观察是不是遇到敲诈之人,哪料一转眼我娘就没了踪迹。不是敲诈,那就有可能是遇到了人牙子。当我母亲庆幸自己救下一个无辜的孩子,也算是功德一件时,我睡醒了。意识到自己被抛弃,我大哭特哭,那时,我母亲才意识到她是真的遇到了苦命之人。” “后来呢?” “后来,我母亲和父亲带着我,在白玉县的码头等了三天,最终也没有等到我娘亲的影子。我母亲悔之晚矣,奈何在白玉县无亲无故,连个可靠的留信之处都没有。本想托付官府留信,官府却说此事荒唐,不建议我母亲留下真实住处,以防我来历不明,引祸上身。县官还告诉我母亲,既然膝下无子,又有缘买下我,那就该彻底断掉我与生母的缘分,这样我母亲才能真正替代生母,和我结下母子之缘。” 说罢,白倾羽露出一个苦涩又无奈的笑:“也正因为如此,我虽然只是一个养子,我母亲和父亲却能真心真爱地待我,视如己出,也从不将我并非亲生的事实告知给旁人。因为他们对我有愧疚,认为如果当初没有撒谎,我有可能会被生母寻回去,不至于母子失散离别。” 听完白倾羽所说身世变化,傅思滢心头沉甸甸的,只是,她有一个疑问。 “伯母买下你时,你已七岁,伯母突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旁人不奇怪吗?莫说外人,似乎连你白府的下人都不知道自家少爷是养子,伯父和伯母的口风也太紧了吧?如何解释你的出现,总不至于白家是后来才迁居平城的吧?” 傅思滢的疑问一串一串的,说得本来情绪低落的白倾羽,没忍住笑起来。 “不,白家一直安居在平城……” 他开口正要解答,站在相府门外等了好一会儿的李氏见傅思滢跟白倾羽说个没完,好奇步下台阶靠近过来:“聊什么呢,半天说不完?思滢,你可别耽误了倾羽做事。” 闻言,傅思滢回首看向娘亲,那叫一个冤:“一直都是他在说话,怎么叫我耽误他做事?” “肯定是你问题多,倾羽耐着性子给你解答。” 李氏说得很对,傅思滢无言反驳。 见她鼓起腮帮子不高兴,白倾羽不仅不安慰,反而朝李氏拱拱手,一个扭转翻身上马,笑着对傅思滢说:“下次再为你解惑吧。” “哼!”傅思滢没好气地挥手驱赶,“吊人胃口。” 说罢,自己还比白倾羽先走一步,回相府了。 李氏嗔怪道:“这孩子,臭脾气。” 白倾羽笑:“挺好的。” …… 傅思滢后半日一直在梳理补充详尽招募护卫的各种安排,一边做着自己的事儿,一边听着从院子传来的吵闹动静。 晴音和孙丹站在书房门口,兴致盎然地看着外面,二人一唱一和,聊得挺欢。 “真辛苦呀,”晴音感慨,“我侍候大小姐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儿。嘿嘿。” “这丫头也算是遇到克星了,我看她能忍到多会儿。” 傅思滢走神时,就瞥眼窗外。润伊被佳雪使唤着劈柴挑水,甚至还要爬到树上锯砍凌乱的枝干,简直是被当个男人在用。看着润伊有怒不敢言的模样,傅思滢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对润伊是心疼,对佳雪自然就不是了。 在使唤润伊的过程中,佳雪一直保持着趾高气扬的威风,无论是对润伊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向润伊的眼神,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哪怕润伊做事做得再好,佳雪也总要鸡蛋里挑出一些骨头,刻意为难。 这副模样真的很…… 小人得志啊。 傅思滢渐渐皱起眉头,对佳雪的这番表现很不满。 她可以允许自己的院子里有一个笨拙木讷的丫头,但不能允许有一个很有心机、喜欢为难人的丫头! 这种丫头是会挑事、无事生非的。 佳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性如此? 若是本性如此,从小到大也没有露出过这般模样啊。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