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 这是他出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饶笑听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到底带着规劝,还是满是嘲讽,她低头笑了笑,“是啊,以生命为代价的冒险,都是放屁…” “并非我要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有些事,你改变不了,有些家也回不去,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现在的生活过好…活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总能发现回去的路,” “是活着回去的路…” “可你就那么冒失的死了,纵使再有千多万多的法子,你也再都用不上了。” 她听着他的话,半晌答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头,筷尖轻轻点在鸽子肉上没有动作。 梁慎之也不再说话,所谓响鼓不用重锤,他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好鼓,可话,点到为止,他着实没必要为一个反复求死的人唠叨。 空间再度被静谧包围,两人都没了动作,仿佛一个已经说尽了该说的话,一个还处在消化吞噬的过程。 直到半晌后,饶笑终于抬头望了男人一眼,挑着筷子把那块鸽子肉送进了嘴里,她咀嚼着,动作很慢很慢,然后轻轻开口,“我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叫姚舒,姚黄魏品的姚,御月望舒的舒。” 他听着,沉着没有回音,紧闭的口腔,舌尖已经把这两个字萦绕,姚舒… 他似乎就要冲口而出的重复,女人却再下一瞬又开了口,“这些肉…你是怎么弄来的。”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她习惯了不去问,不去打扰,两个世界的人,本不应该牵扯太多的瓜葛,可如今她剖开了自己,即使没有倾肠倒腹的畅所欲言,但终究也算撕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她说了很多,取而代之的,她不需要知道这个人太多过往,只是那么单纯的想弄明白一点而已…这些肉,这些她半年来,都没有见过的肉,到底从何而来。 梁慎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问,轻轻愣了一下,“你说你来者不拒,你无肉不欢,我就去了后面的山,那里…肉很多。” 兔子,鸽子,山鸡,那些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物件,他不过弹指便可擒获…你来者不拒,你无肉不欢,我去抓便是了。 --------------------------------------------------------------------------------- 不能说两人的关系近了很多,但至少饶笑觉得,有了这个人在,有了那一次的“谈话”,她郁结了半年的压抑,得到了不少的释放。 他说的没错…如果暂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那就好好的活着,努力认真的活着,为了那个“机会”活着,而不是毫无目的,选择付出生命也要“离开”。 她是响鼓,不用重锤。 而后的日子过的似乎顺畅了很多,不能说一扫阴霾,但算有了新面貌,裁缝铺的工并没有失掉,她依旧每天都去,只是每日下了工,她不用再饥肠辘辘的走10里路回家,再给自己煮上一碗清可见底的稀粥。 梁慎之好像有很多法子,总能让她看见荤腥,不多,但每天都有,当天就能吃完的量,第二天又会出现新的肉类,她也问过哪里来的,答案都是笼统的“山里来的。” 问过几次后她就懒得再问,两人交流依旧不多,但比之之前改善了不少,释放了心里压力的她,时不时会在饭桌上对他讲起自己的“世界”。 那些光怪陆离的场面,以及自己永生无法忘却的回忆,她说到开心处会哈哈大笑,像是给挚友分享八卦的少女,有时也会说起电影,那些她看过的,喜爱的电影故事。 偶尔晚间吹了灯火,夜风飒飒,她没了睡眠,会轻声叫着屏风外的人,然后给他讲起自己看过的电影,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情,政治斗争的残酷,孤魂野鬼的哀怨,无一不讲,无一不说。 两人似乎可以说很多话,交流很多事,可唯有一点,关于他的过往……她一概不问,梁慎之自己也从来不提,大多时候都是她再说,他就静静地听,那些接吻的故事,那些未婚先孕的故事,那些在一起后又离婚最后还得到真爱的故事… 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从不提出疑问,更加不会反驳,直到有一天饶笑说的累了… 她叹了一口气,抿着桌上的茶水,目光失神的看着桌上跳跃的灯火,“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就遥祝他幸福吧,希望他能得到一个更好的女孩,一个永远不会突然消失的女孩…” 喃喃自语一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