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电梯里,想起之前寒暑假开学,宁致她们总会抱怨时间过得太快。 那时候她从来感觉不到,她只觉得这日子又长又难熬,直到高中这最后一个寒假,她才明白所谓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的滋味。 一转眼,很多年。 “那我走啦。”许念念一挥手,电梯门应声闭合,安全通道的门被人关上了,白日里整个楼道漆黑一片,电梯门一点一点闭合,把唯一的光源隔绝到郑可心的世界之外。 郑可心忽然伸出手,挡住了只剩下窄窄一条缝隙的电梯。 刚刚那一幕像是小时候艺术节看过的谢幕演出,幕帘拉上,那些人就不见了。她慕名心慌,上前一步抱住了许念念,好像只要她不松手,她们就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许念念被她吓了一跳,拍着她的头哄她:“之前听安冀说她弟弟天天追着小女孩跑,像个小尾巴似的,你怎么也跟小孩似的。” 郑可心:“想你。” 许念念:“我还没走呢。” 郑可心:“你走了会更想你。” 许念念:“......” 歌里是不是唱过,恋爱让人变成傻瓜。 许念念走后,郑可心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而后强打起精神,把盛芸明藏起来的衣裤洗干净,又把房间整理了一遍,天擦黑的时候,郑书培回来了。 郑书培明显瘦了,但气色还好,衣服干净整齐,要不是少了一只鞋,几乎看不出笔挺的裤管里缺了半条腿。 “爸。”郑可心喊出这声,才想起去握轮椅的把手,因为坐着轮椅的关系,她下意识觉得,她爸矮了一大截。 郑书培表情说不出的别扭,聊了几句便说自己累了,苏瑛玉上前接过轮椅推着他回房,指使郑可心说:“蓝色袋子里衣服是脏的,帮妈放卫生间去吧。” 郑可心依言打开洗衣机,倒洗衣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爸觉得丢人,他以后是个残废了,是这个家的拖累,在女儿面前,他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些天她打电话,他从来不接。 按照徐高的传统,高三生比其他年级的学生早开学,往常偌大的学校装满了人,唧唧喳喳的没个安静,吵闹也热闹。 如今一下缺了三分之二的噪音来源,高三的学长学姐顶着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气压一个比一个低,刚冒了个头的春天好像又憋回去了,整个学校格外清冷肃静。 乔源成了大冬天里唯一蒸腾着热气的活物,开学第二天,全校正在操场上上早会,他爸拎着一截水管追着他从四楼跑到一楼,把主席台上正在讲话的年级主任吓出了战术后退。 大清早的,一整个操场举着小本本低头背书的高三生抬起头,观看了十几个老师拉架的大戏。 安冀侧过头给宁致递了个眼神,歪头示意了一下,意思是:一没考试二没考试,刚开学乔头怎么这么大火气。 宁致意会,低声解释:“不是因为考试,乔源想走艺考考摄影,跑去和他爸革命......看样子是起义失败了,乔头还是不同意。” 安冀眯了下眼,伸手比划了一个三,询问:都高三下半年了还怎么走艺考? “可能是想留级吧。”宁致也挺愁,“以他的成绩......反正之后报志愿选择面挺窄的,他高一的时候就惦记着艺考,可惜他爸不让,后来高二也提过,他爸还是不让。” 虽然多所大学设置了艺考专业,各大艺考培训机构风生水起,但短时间内这把火还没烧到林城,林城老师家长的观念相对守旧,直接把艺考生和不务正业挂钩,认为那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虽然乔源的成绩一直扶不上墙,但在乔头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艺考,那是条贼船,毕了业没出路没饭吃,瞎胡闹。 安冀头疼的叹了口气,眼神一晃,和宁致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