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的太医都在太上皇的营帐里,止血,配药,五个太医还有数不清的医女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神情紧绷。 玉明熙让两个护卫去找医女拿药把伤口敷一敷,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营帐。 医女端了一盆干净的温水跪在床前,一块柔软的毛巾擦拭男人身上的血液,没两下,雪白的毛巾就被染成了黑红色,在水盆里洗干净了,又接着重复,不一会儿整盆水都被染成了血色。 身负重伤的玉明熙走进来,太医看到她身上的伤势,着急道:“公主怎么也……”说着转头就吩咐医女,“快再去拿两份止血散!” 又一个太医过来劝她:“公主快别在这里呆着了,您需要静躺着,不然失血过多您也会有性命之忧啊。” “我知道我的伤到不了死人的地步,找个人给我包扎一下就好。”她坐在营帐中的桌边,目光落在昏迷的男人身上。 “可是您身体金贵,还是赶紧回营帐去好好处理伤口……” 玉明熙冷声打断他:“不用再多说了,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得在这陪着他。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太上皇,若能把他救回来,本宫重重有赏!” 太医们眼下也忙得手脚倒悬,看玉明熙神情坚定,流了那么多血还依旧保持神志清醒,知道她现在身体里有一口气撑着,便顺了她的心意。 “是,臣等一定尽力。” 没过一会儿,有个小医员提着药箱过来,跪在她面前。 “公主,小人失礼了。” 玉明熙紧咬牙关,“快点吧。”说完转过头去吩咐宫女,“快去营帐给我拿件干净的衣服。” 宫女领命离开,医员从药箱中拿出剪子,将她腿上伤口四周的衣裙剪开,大腿上的刀伤几乎快要砍到骨头,一片血肉模糊。 用烈酒冲去伤口四周的血迹后,将白色的止血散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让玉明熙攥紧了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她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可是迷迷糊糊望着躺在床上的裴英,他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双眼紧闭,仿佛在下一秒呼吸就要停止。她不能昏过去,如果连她都不在,裴英还能靠谁支撑。 他们都没有父母,一个亲人远在边境,一个亲人不像亲人。她怕极了被人欺骗,对待感情小心翼翼,而裴英从小缺爱,对她的疯狂生长。 明明可以拥抱在一起取暖,却生生被对方逼成了仇人。 割肉刮骨一般的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玉明熙一手撑在桌子上,额头上冷汗直冒,额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医员抬头问道:“公主,不然您先喝点酒吧,一会儿我要为您缝合伤口,怕是要疼得更厉害。” 她脸上一片惨白,疼的嘴唇都发白了,摇摇头,“本宫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可他却满身都是这样的伤,你就缝吧,我还受得住。”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伤口有手掌那么长,类似的伤口,她不止一次在裴英身上见过,甚至在他腰上的那一处,足有小臂那么长,伤好之后留下的疤像一条蜈蚣一样盘踞在他腰上。 伤不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知道那有多痛。 医者父母心,身在皇宫的医员不常替人缝补如此狰狞的伤口,再过一会儿,他要用针线将伤口缝合,只是看着都觉得要痛入骨髓。 医员劝她:“公主,太上皇正在昏迷,您就算不在这里他也不会知道的。” “他知道……”玉明熙忍着痛说,“是他救了我的命,我绝不能留他一个人。” 医员劝不动她,掏出了银针在火焰上消毒后,扎进了血肉中。压抑的痛呼堵在喉咙里,玉明熙整个下半身都疼的失去知觉了,上半身摇摇晃晃,被一旁的医女扶住才没有歪倒。 疼痛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玉明熙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缝伤口结束后,医员将她腿上的伤口包扎起来,胳膊上被箭划破的伤口并不深,散了止血散后也一并包扎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玉明熙一身衣服被血和汗水浸透。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裴英,营帐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人,只有一个太医在他床前喂药。 玉明熙在医女的搀扶下硬撑着站起身来,宫女将拿过来的新衣服围在她腰间遮住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