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派人暗查了一段时日,每个府上藏了暗哨,沈大人为官清廉,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只不过,沈大人手下那群沆瀣一气之徒,恐怕你还未知晓详情。” “怎么会……” 沈黎身子抖了抖,面色大变,喃喃不敢信,为官数十载,他一直都是勤勉励志,选贤任能的,怎会识人不察? 傅昀州使了个眼色,身后萧策将一沓账簿取了过来,对着沈黎肃然开口: “沈大人,这些官员家中都有近些年对不上,且银两支出特别大的纰漏,其中崔县丞家中的烂账最多,望您过目。” 沈黎捧着那几本账册开始翻看,接过越翻越心惊,一双手颤抖地厉害。 “从前历年查账,没出现过这么大的……” 沈黎的声音也是颤巍巍的,始终不敢置信。 傅昀州同他解释:“沈大人有所不知,崔县丞身边的幕僚乃是账房出身。” “这……”沈黎脑门上冷汗都快下来了。 燕歌同其他暗桩查出的这些烂账,自然都是黑账,明面上的,早经人一手遮天,换了假账,瞒天过海。 好在那些陈年烂账的底账还在,燕歌深入内宅,多方打探,才算揪出了这些潜藏的案底。 傅昀州冷不丁道:“沈大人现下可清楚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了?” 沈黎慌忙间往地上跪去,极度自责下满面俱灰。 他脱下官帽摆在地上,自认己罪: “老夫用人不察,自愿革职待罪,请都督发落。” 傅昀州起身将他扶起,并未想与他问罪,只道:“沈大人可愿戴罪立功?” 沈黎愣了愣,旋即双眸一凝道:“都督要我如何做,老夫定当万死不辞。” “好。”傅昀州唇角轻抿,安排下了沈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我想沈大人应当听过。” 沈黎神色凝重的颔首:“都督这是要……” 傅昀州眸光微寒,“沈大人可纵其张狂,再让其自露马脚。” 沈黎颔首,但还有一事不解。“咱们为何不能直接拿着账册将其定罪?” 傅昀州嗓音清朗,“他背后那条线牵扯甚广,远在德县,甚至州府,若是将账簿公开,那头必定弃车保帅,咱们的线索便断了,眼下诱其坐大,再缓缓收网,才是上佳之策。” 听了傅昀州这番推演,沈黎不住的颔首,不由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 傅昀州部署好如何对付崔县丞一党的事情后,并未直接离开沈府。 而是转道在沈府中多逛了些时候,以期能见到那道俏丽的身影。 无奈今日天公不作美,细雨如丝,缠绵不断。 想来那小姑娘是不会出门了。 傅昀州如此想着,正打算回身离去,却在拐过沈氏祠堂的时候。 瞥见了那抹跪在空荡大堂内的纤柔身影。 八扇黄木槅门大开,少女身姿笼在如纱地流云裙下,纤弱无匹,云鬓扰扰,衬得那一截颈项格外细嫩白皙。 傅昀州刚想走上前去。 却见一个身穿杭白直缀的年轻男子自祠堂另一侧大门进入,自台案上取了香箸,撩开袍子跪到了沈蜜的身旁。 接着,沈蜜睁开了眼眸,看到了那男子。 两人便开始了对话。 傅昀州立在门外的一株树影下,幽黑深邃的眸中卷起了滔天的波澜。 他隐忍着,唇角崩成了一条线,浑身微颤,袖笼中的指节捏得泛白。 这一厢,沈蜜还未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继续同宋远说着话。 “表哥,你方才说有个办法可以将说不出口的烦心事统统说出去,是什么呀?” 宋远偏头对着她笑,“放花灯呀,等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带表妹去。” 话音刚落,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落在两人耳畔。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沉得让人头皮发紧的嗓音。 “放花灯倒是有趣,本都亦想同去。” 两人同时回头,傅昀州一席墨袍端然而立,唇角凉凉地翘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瞳孔幽深如寒潭。 同他身后暗沉的天色,很是相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