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阁值房那个地方,哪个笨蛋会上你这种套? 为官之道,趋利避害四字为其精华。 谢光燮思索了半天,最后说道:“明日详审克扣工钱一案。张璁自己说的话,他自己愿意盖手印,盖了手印我们就递到京师,我们不替谁拦着这个事。仓廒是不是失了粮,这也与我们无关,我们更不替他田若富去给张璁定罪。先把克扣工钱案卷递到京里,看看京里是何反应再说。万一陛下很是重视,此事便只能公事公办,若是只是阁老看一眼,觉得按律处理,那到时再说。” 这样的话,至少他们最为安全。 “那……要将张璁放出来吗?” “这是田若富的事,让他头疼去。是他抓的人,又不是我们抓的人。”刘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 “张璁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小官,但也是朝廷命官,而且知县本身便受陛下重视。他田若富要以此治其罪,无论怎样,要有个东西上去吧?总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私自就将人定了罪、杀了头。这些事,我们的奏疏里不提,叫他自己提,不管是不是扯谎,这个雷让他自己趟!” 陈鼎再问:“他会不会也不提?” “不会的。只要我们将张璁所述的案卷原封不动的递上去,他比我们急。” 其实若是知道皇帝派了锦衣卫便不用考虑的那么复杂。 淮安府又没有多远,三两日内,此地情形便可送入宫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蒙蔽圣听 京师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贵如油。 三月中旬,正德四年的大朝会结束以后,朱厚照又花了点时间调整了部分官员,而后至今的二十多天,像是热闹之后的安静,大事是一桩也没有的。 闵珪致仕以后,接任刑部尚书的便是赵慎了,他从加左侍郎衔到左侍郎,已经熬了四五个年头。 最初从南赣巡抚出身的他,在京中的根基并不深厚。 这样的人,朱厚照还是愿意用的。反而对于‘名望很足’的清流文人,一向是敬谢不敏,不是说厌恶,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这样的人朝中已经太多,反倒如赵慎一般的还是少数。 而且赵慎当初是从省级官员培训班出来的,获得重用也是朱厚照想推动的结果。 这样,这些培训班本身才有意义。 礼部尚书林瀚的官大概也要当到头了。 前几日的时候,有内侍在传,皇帝私下里哀叹:林尚书年老耳背,朕每次召对,都需数次重复,朕悯其老迈,且其为德高望重之老臣,深感处置不慎恐伤老臣之心。 这话一出,林瀚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确实很老了。 要说心中没有伤感那是假话,主要他心理并没有什么准备。但转念想来,皇帝与他相处起来也不十分顺畅,能忍他这么些年,最后还给善终,还有什么不满足? 当然第一次是被拒绝了。 朱厚照在等他上第二、第三次。 春天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舒适,皇帝也不愿意在屋里闷着了,撑伞来到西苑的亭子里,看着雨水相连成线从檐角落下,别有一番韵味。 雨滴打在积水上,旋即开出一道道波浪,将积水中倒映的红色城墙割裂出一种扭曲感。 雨声哗哗作响,屏蔽了其他的杂音。 这种环境总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皇帝的两个孩子都已经一岁多了,已经很清晰的说出‘父皇’二字。 闲暇时,朱厚照也愿意逗弄逗弄两个孩儿。 小孩子其实还是有些好玩的,可以哄他开心,然后再把他弄哭。 怀笑和怀颜总是分外享受皇帝带孩子的这点儿时间,当然万一哭得厉害了,那就她们各自抱过去。 “载垨嗓门大些。载壦该是随母亲,性格安静。”朱厚照揉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说道,末了又添一句,“都很好,朕都喜欢。” 当初的两个少女也挽起了发,大概是生过孩子的原因,现在多了几分丰满。 怀颜拿了一件披风过来,“今日降雨、风大,陛下可不要着凉了。” “没事,朕不冷。”不过他也没拒绝这份好意。 另外一边,怀笑还会给他亲自制作些软糯的小食。 她们姐俩每次和娘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多会打听这些东西,因其父亲出海、家中经商,一向见多识广,因而一得有新物便会学习制作之法。 她们进宫时间最长,当时还没什么后宫,朱厚照这个人的性格,是更想在后宫之中当丈夫而非皇帝的人,所以她们也是心里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