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你便离开吧。你向来不喜欢拘束,还是莫要跟我一同回宫了。记得少去招惹师姐,哪次不是你吃亏?” 奉芜山总共就他们这三个师姐弟,偏生就他们两个,牵牵扯扯的折腾了十来年。 这是他第一次对苏漾下逐客令,连带让苏漾都忘记同他抱怨那个让自己在画舫弹了将近半个多月曲子的混账女人了。 “你这是为了那个沈衡才赶我走?”就因为他给她找了些小麻烦? “是啊。”苏小千岁承认得蛮干脆,“你的心思我哪里会不知道?朝堂上事物繁多,我真的没闲工夫看着你。” 苏漾的性子,他最了解了。煽风点火看热闹,那是苏漾最欢喜做的事情。 “你要不要这么有异性没人性?好歹我也是你的‘发妻’,你就这么对待我?”他还想回宫里吃两口御膳,顺便讨些盘缠再上路呢。 苏小千岁将头歪在臂弯里,道:“发妻,你还是游历山水去吧。你要银子,我可以让桂圆给你,记得走远些便好。” 苏漾等的就是这句话,刚要张口说“少于三千两别想打发我”,便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衡拎着裙摆冲进来,急道:“做什么让苏漾走?” 她不是有意偷听的,真的只是被缠得烦了,过来跟苏漾讨个说法而已,好巧不巧就只听见苏月锦那句让苏漾拿银子走人的“负心话”。 苏漾几乎下意识地挤出两滴眼泪,迅速掏出小本子,写下一行小字:你莫怪他,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而后便风一般地消失了。 他得赶紧去找桂圆要银子,不然等那家伙反悔了,他半点便宜也占不了了。 苏小千岁百密一疏,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摆了一道,愣愣地看着对面的沈衡:“阿漾他……” “王爷没必要解释,我都明白。”她打断他的话,竟是连解释也懒得听,直接转身跑走了。 苏漾这次这堵添得,真的是够彻底的。 坐船回去的路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沈衡同苏小千岁突如其来的冷战,就像是晴空下无端飘来的一抹浓雾,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要说前些天这两个人都好好的,而且还传出了王爷要纳沈姑娘为妾的消息,怎么那厢苏夫人无端走了,两人便闹成了这样? 莫非纳妾一事只是苏夫人一人的意思,王爷根本无心给沈衡名分,所以闹僵了? 抑或是沈大小姐心高气傲,不甘做平妾而想做侧妃,惹了王爷厌烦? 无论结果是哪一个,不在这个时候亲近沈衡都是最明智的选择。 上赶着来讨好的官家小姐们,像是忽如一夜吹过来的北风一般,闹腾了一阵便都各怀心思地散了。 道道却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的先见之明,因为她家小姐早早便将闺秀们送来的东西装进箱子里了,让人不好意思强行要回。 用她家小姐的话说,那就是:反正她们送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我攀了高枝,后悔了之后心里更会不满我没能攀上高枝。左右都是看不惯我,我又何必假装清高,跟些金银首饰过不去?回去之后换了银子,还能给破庙里吃不上饭的孩子们买几身好衣裳穿呢。 沈衡这厢闭门谢客,苏月锦却是神色如常地吃饭、睡觉,只是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千岁爷不欢喜了,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床头摆弄他的东西,做什么都显得兴致缺缺。 这种诡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回到上京,在一片秋日的肃杀之中两人各回各府。两人分开的时候,小王爷还喊了声“阿衡”,奈何沈小姐走得太过匆忙,终是没有听见。 一旁的桂圆小声对他说:“王爷,人都已经走远了。” 苏月锦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背影。 他不觉得自己现下的样子有多落寞,惹得桂圆又忍不住说了句:“您要解释,也该早些啊。” 别扭了一路,到地方了才想着叫人,哪里还来得及? 苏月锦转脸看他,十分认真地说:“我这不是要面子吗?” 每当他想同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会如惊弓之鸟一样避开。如是几次之后,他也不太好意思去“吓”她了。 沈府后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