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乏善可陈的,你没必要知晓。” 说着,潘畔便拉着丘聊的衣袖去看湖中的鱼,道:“丘聊,你看这鱼吃花了,我告诉你,这种吃花的鱼烧起来最......” 丘聊盯着潘畔拙劣的演技,沉声道:“陛下都可以忍慕玉绡毫不犹豫喝下断子汤,只是一个姓氏,又哪里能伤到我。” 他咬牙切齿道:“有关她的对我而言都极为重要,潘畔你说吧,我能接受。” 潘畔见丘聊攥紧了手,皮上青筋尽露,像是将破的鼓皮,眼尾也发着红,断然一幅在半怒半魂散图,好不吓人。 他不免在心中吐槽道:你真的能接受? 但此时既是他引的话题,也是他没掩好情绪,这才引起丘聊的关注,若是他非把这丝疑虑给丘聊压下去。 恐怕,丘聊的情绪真不一定能控制住。 潘畔斟酌了一下,道:“你跟青槐是在什么时间认识的。” 他其实更想问丘聊,他是什么时候把青槐给掳过来的,但... 丘聊想了一下,道:“大概临冬了。” 潘畔一听,松了口气,道:“那应该是我想多了。嘗是秋初的祭祀,一开始我以为是她拿自己当祭品,现在想来......” 潘畔未再说下去,因为丘聊的脸苍白的很,活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潘畔扶住丘聊,道:“你掳青槐不是冬日了吗,怎么还这一副肝肠尽断的样子。” 潘畔说完自己也楞住了。 秋天,祭品......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云北之战就是霄国在秋初借着草盛马肥攻打的云国,此后不久汉飞便失踪被青槐所救,也是在秋日...青槐家破国危。 怪不得一副回肠寸断的样子。 丘聊把唇咬出了血。 他原本以为青槐在慢慢接受他,可是他没想到竟是自己自作多情。 丘聊抬起头看向青槐如玉般的侧颊,心中一片凄凉。 他忽然想起他不怀好意问过她,她为什么不去死,而是呆在他的身边。 青槐轻轻一笑,覆手弹一下琵琶,道:“因为我活着就是为了看到你死。” 那是青槐第二个笑,亦是最后一个笑,自此她再无情绪。 是啊,多闻“只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手中的玉被污而未碎,恐怕是 “只为来时晚,花开不及春”1。 如玉般的美人,岂能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2 是夜,丘聊把慕玉绡送回府后,便步入内室。 青槐在慢慢弹着琵琶。 丘聊倚在门窗上听了许久,问道:“阿槐,这是什么曲子?” 青槐淡淡道:“胡笳十八拍。” 丘聊的心动了一下。 她是不是也会因孩子而柔软。 但没等丘聊细细感受,青槐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坠地狱。 青槐冷冽道:“学艺不精,奴只会弹前十拍,若将军想要听这曲,还请将军去外面听。” 丘聊装作听不见,道:“阿槐,你怎么不问我给你带来的波叶海菜花在哪?” 青槐依旧弹着冷清的琵琶,头也不抬道:“无须问,想必早已死去。” 丘聊攥紧了手。 她说得没错,他亲手所摘的波叶海菜花早在船上时便已然在此盆中发黄变黑,枯萎了。 ...... 哪怕瓷瓶中的水表面再怎样干净,哪怕天降甘露,终究无法掩饰暗里是脏的。 这世界上最美的波叶海菜花根本无法在其中存活。 哪里又须问,花...还在不在。 ※※※※※※※※※※※※※※※※※※※※ 1 唐孔绍安 《侍宴咏石榴》 2 汉司马迁 《史记·屈原列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