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聊见此蹙起眉头,用手肘戳了一下潘畔的侧腹,不满道:“陛下怪罪下来,你担责任吗?” 潘畔脸色苍白地捂着侧腹。 丘聊见潘畔面色不好连忙扶住他,道:“我没用力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潘畔出了一身的虚汗,哪怕是大雨淋身也冲刷不掉这难以摆脱的虚热。 丘聊见他不对劲,便想让人先把船停靠在一旁,但潘畔拦住了他。 潘畔轻咳了几下,缓了一口气,道:“我没事,就是魇住了。” 他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丘聊细想了一下慕玉绡的话,发现这个女人挺狠的,对自己足够狠。 当年她因为潘畔流了多少泪,如今与潘畔重逢,她就有多大的力气,拿起这泪与恨做得刀,刺向还念点儿旧情的潘畔,同时也刺向自己的心。 所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便是如此。 潘畔缓了一会儿也缓了过来,他借助丘聊的支撑站了起来,道:“陛下不会怪罪的,因为他也知晓绡绡喜欢雨中赏花。”他因胸闷忍不住再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就算有事,责任在我,你放心吧。” 丘聊没说话。 他到现在也没想通,既然潘畔惦念着从前,那他当时为什么会背叛他的兄弟,抛弃云北的一切来到霄国,然后想今日一般,整日被痛苦包围,晚上是熬不尽的梦魇。 丘聊轻轻捋了一下潘畔的背,道:“当年你其实可以假死逃跑。” 潘畔轻笑一声,脸上慢慢显露出苦涩,“就算逃走又如何,我已经回不去了。” 巩家杀了唐练,他回不去了。 潘畔不想再跟丘聊聊这个话题,他看向撩帘看花的青槐,道:“我刚才听绡绡叫她常小姐,是她原来的姓吗?哪个常啊?” 潘畔其实并不关心青槐到底姓什么,他只是想引开丘聊的注意力,但他没有想到他自己反而被这个姓给吸引。 丘聊道:“我在你手上写吧。”话毕,也不顾潘畔愿不愿意,拿过他的手,在他掌心把这个字一笔一画极具柔情地写出来。 他边写边道:“阿槐好像就姓青,后来阿槐说她不想用青这个姓了,便改为嘗。” 一开始潘畔兴致缺缺地看丘聊在他手心写字,可随着这个字的大致模样的清晰,潘畔的脸越发凝重。 丘聊写完,脸上浮现出笑意,“以后她不再是云国的青槐,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嘗槐。” 我的...阿槐。 潘畔一言难尽地看向丘聊。 他想问你知道这个字的意思吗?没错这是一个姓,但若一开始她就是姓这个嘗,他不会心情这般百味杂陈。 可现在是青槐自己选的这个姓,这个“嘗”姓。 丘聊写完这个字还有些愉悦,但是他见潘畔的脸上满是复杂,心情也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他问道:“潘畔,这个嘗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听说云国的人改姓都是有缘由的,选择哪个姓氏背后也定是有故事。 一开始他只顾着开心青槐改名,因为这样慕汉飞就算是拿慕玉绡的婚事跟赫连炽要“青槐”,赫连炽也无法把青槐交给他。 ——这世上没有“青槐”,有得只是他丘聊的妻“嘗槐”。 可是,今日潘畔的表情告诉他,这个姓氏绝对不简单,青槐选“嘗”肯定有缘由,而且这个缘由,潘畔恐怕很难跟他说。 潘畔的心越发沉滞,一股难以言说恐惧席卷他的灵台,无法疏通。 丘聊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你说吧,我没你想得那般脆弱。” 青槐脸上没有情绪他都忍过来了,无时无刻的尖刺他都漠视掉了,只是一个姓氏,又能...伤到他哪里。 潘畔笑道:“这个姓氏挺古老的,在云国也偏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