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一家人甚至连哥哥犯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裴迎原先想,或许哥哥又在女人身上闯祸了。 他从前便有这么一回:十二画舫的女子死了,都察院头一个拿的便是哥哥,不管他有没有嫌疑,只因为那女子生前最亲近的人是哥哥,满抽屉小字都是哥哥的名字。 连夜拷审,一番毒打,最终才证明了哥哥的清白。 又有一回,家里的小婢女跳河死了,裴家在朝堂中被谏官抨击惨了,非说哥哥逼奸了小婢女。 哥哥确实喜欢招惹风流,但他身子羸弱,素来温柔体贴,自从娶了嫂嫂,更是不敢多瞧小婢女一眼。 这些事气得裴老爷直跳脚,都察院那帮人故意针对他们裴家! 回到府里,一片冷清。 嫂嫂无心装扮,一身素衫,头发松挽,蓬松地泄落两三根,转过身时,苍白的一张面庞,泪痕未干,整个人淡得像一株梨树,只一双眼红肿,携了淡淡的颜色。 “完了,你哥哥这回完了!” 嫂嫂原止住了哭声,见到裴迎,顿时又放声大哭。 裴迎抚住了她,连忙唤阿柿拿来帕子,问道:“爹爹呢?” 嫂嫂抬头:“爹他焦头烂额,正寻了同僚,四处奔走,想让裴昀先放出来,若是昭王还在京就好了,此事轻而易举,谁也不敢不卖昭王的面子,可是眼下,都察院那帮人素来与裴家不睦,寻着了把柄,恨不得趁机往死里整治。”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裴迎急切问道。 嫂嫂擦了擦泪水,说:“昨日我回家一趟,让我爹找朝中故友探风,上下打点一番,这才明白,陛下整肃朝纲风纪,拿吏部开刀,你哥哥被人黑了!” 裴迎闻言,心下一凉。 大骊推行重典治吏,今年又开始打击贪墨奸党行为,暴君对于官员的手段一向冷酷,残忍到朝臣战栗不安。 吏部是六部之首,整肃风纪自然从吏部开刀。 裴迎越想越生冷汗,哥哥手无缚鸡之力,在尚武的大骊总叫人瞧不起,又不通文墨,光生了一副昳丽的好皮囊,好脾气。 爹爹给他百般找门路,可他胸无大志,没几日便将差事弄丢了。 这回,好不容易搭上了吏部的考功清吏司,他这回倒是不丧脸了,成日勤奋用功,只想扬眉吐气,没想到屁股还未坐热,便惹出这么人心惶惶的大事。 “哥哥怎么会牵扯贪墨呢,他脑子里哪里想过钱呀!” 裴迎这话倒是为真,哥哥这等清贵子弟,哪怕手头缺钱,被狐朋狗友撺掇着,也只敢问家里要。 他素日胆小,账本都是嫂嫂管着,心里从没有计较过钱。 小娘的琴艺哄得他耳热,文人两三首臭诗捧得他高兴,白花花的银子掷出去,听不见响也是有的,没了钱短手短脚,在榻上磨着求嫂嫂开恩,也是有的。 谈起家里的日常用度,他一概不知,柴米油盐火烛费,一毫一厘从不上心,唯独小婢女今日抹了什么发油他闻得清楚。 裴迎不明白,窝囊废哥哥怎么可能扯进这种事。 按照大骊皇帝的脾气,这是要杀头的! 嫂嫂说:“生怕他在都察院受苦,我求了我爹,依托旧关系照了一番,让他有口热汤喝,别让狱卒老吓唬他,你哥哥身子骨弱,又胆小,牢里脏的病的,又冷又湿,他夜里睡不安稳,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裴迎也是个没主意的,手脚冰凉,是啊,哥哥万一被吓出病来,或是染了恶疾,说不定真就死在里头了。 裴迎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