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云净芜:“这不是还有云瑶在呢,对不对?” 云净芜被提醒,立刻收回仍在看着秘境的视线,犹豫了扫了扫凌翾,不太情愿道:“师尊节哀。” 两人劝他,凌翾却一点都没听进去。 “节哀?”他喃喃道,“节什么哀?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往生,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在说些什么?” 他淡淡地扫过她们:“芙儿不会死,她脑子好用得很,肯定是在与我开玩笑。”他很确定,“她定是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水幕和聚魂灯,让我想想……” 凌翾望向四周:“啊,一时想不到是用了什么,但我平日里给她的法宝和典籍不少,她又喜欢研究那些东西,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一定是。” 他看上去完全平静了下来:“她此刻恐怕正躲在哪里看着本君,想看本君为她担忧发疯,这个孩子,她总是这样爱玩。” 云净芜蹙眉望着他,虽然她也不觉得少帝的历劫身会这么简单死去,但凌翾道君的状态还是让她寒毛直竖。 她已经飞升了,按理是比这些人修强大不知多少倍,可她竟然会对凌翾产生畏惧的本能。 她身为妖修的本体,比人对危机的感官更敏锐,这应该不会有错。 为什么?云净芜想不通。 她更不会知道,凌翾看似不能接受现实的言语,其实都是真的。 芙嫣此刻就站在无尘居高处隐蔽的山壁后,静静望着山下方的纷乱。 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头纱,谢殒站在后方看着她,总觉得她像是要就此消失。 底下,凌翾渐渐安静下来,芙嫣听见他和人说的话,他全都猜对了,她却一点都不怕,甚至还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至于佛子……他被元和法师看顾,也已经没再寻她,应该也就这样了。 就这样啊。 那就这样吧。 芙嫣转身,不意外地看见了身后的谢殒,她眉眼冷淡地抬脚要走,谢殒自然是跟上,但她刚走开没几步,底下人群中又出了纷乱。 “佛子!” 是元和法师的惊呼。 芙嫣怔住,迅速回头望去,她的菩萨僧袍脏污,面带悲戚,眼底都是自责。 他推开了伽蓝殿主,推开了所有要阻拦他的人,义无返顾地朝秘境奔去。 芙嫣瞪大眼睛看着,他僧袍飞舞的背影,像极了扑火的飞蛾。 ……去做什么呢,她不在里面了啊,凌翾道君手里的魂灯不是给了他答案了吗?他还要进去做什么呢? 伽蓝殿主和她的想法一致:“秘境已关,照夜宫都寻不到办法再进去,你如何能进得去?逝者已矣,你大可在外为逝者超度,以全心中执念。” 在外面为逝者超度?不,不行,怎么可以。 甚至连听到超度这两个字,不渡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芙嫣走之前发生的一切,如果他没阻拦她杀符离,她是不是就不会走? 她不走是不是就不会死? 还有秘境中出现的凝冰君,活生生的凝冰君,秘境开启和关闭,是他做的吧? 芙嫣是跟着他走的,怎么还会死? 难道她的死与他有关? 是了,一个五百年前就该陨落的人突然出现,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好事,若真是好事,他不会这五百年都隐姓埋名,定是出了什么事,定是有什么原因…… 可那又如何。 芙嫣还是死了。 不渡脸色苍白如纸,面上的悲悯与绝望几乎淹没了元和法师。 作为佛修,他们都心怀慈悲,普度众生,可像不渡此刻这般悲怆的情形仍是少之又少。 “你到底怎么了。”元和法师有些错愕,“是因秘境内死伤太多,亡魂的不甘与怨愤感染你了吗?” 佛子的通感敏锐,这可以帮他更直观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却也有弊端——他也更容易被那些情绪左右。 但也只是“更容易”,这么多年,不渡一次都没有真的没被左右过。 这是第一次。 元和法师想不到什么儿女私情的方面,便认为是此次伤亡过多,佛子怜悯往生者。 众人也这么以为,纷纷上来劝说,甚至有人因此垂泪。 所有人都沉浸在哀戚里,芙嫣看着这群人,心里麻木得很。 她看见佛子挣开了元和法师,坚持地回到秘境前,面对着封闭的无尘居,用尽全力,甚至是透支力量,试图再次打开秘境。 但不可能的,他意料之中地失败了,且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这次秘境打开和关闭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