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远露出爱莫能助的神色,在背后偷偷冲青衫摆手,‘勉强’被青衫拉走。 虽然她不觉得自家夫君身子弱,但能更壮实些,对以后的考试总是有利无害的。 季三郎眼睁睁看着温柔美丽的娘子远去,眨眼间就被拉进后院偏侧的空地上瑟瑟发抖,身前围着五个壮汉。 这场面让季三郎只想仰天长叹:太辣眼睛了啊!他就说科考没好事儿! 接下来季三郎的日子,用水深火热都不足以形容。 白日里他上午在县学,下午给五个舅兄强占了,娶走美娇娘之前没挨的揍,现在都加倍给他往地上摩擦。 要不是晚上还有更加温柔似水的娘子抚慰揉按,他估计真要扛不住跑路。 等三月二十五这日,季弘远简直是迫不及待从县城外码头登上往益州府去的船。 他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期待过考试。 陆含玉站在码头给他们送行,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也没挪动。 青衫扭头见陆含玉看着江水的杏眸仿佛蒙了一层雾,似轻愁更是担忧。 “六娘心疼了?”青衫轻声问,“大郎与我说,其实没真让季郎子伤筋动骨,还给他喂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 陆含玉:“……”她就说季三郎那么累,晚上怎么还有力气回来折腾。 青衫遥望只剩影子的船只,突然道,“反正京城没人知道我是个女郞,你要实在不忍心,我单枪匹马进京,潜进长敬候府……” “青衫!”陆含玉打断她的话,“那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你该知道当年我阿爷将你捡回来当个小郎养着,是为了给我打掩护,你不欠殷家的。” 青衫不说话,不管为啥,能捡一条命活着,都是她还不清的大恩。 陆含玉拉着她往回走,语气轻快,“他们两个月内就回来了,小宅子还没布置好呢。你也知道三郎他喜好享受,咱们得好好布置,还得提前多买些鞭炮准备好,给季家也送些……” 码头上的力夫闻到清浅香风飘过,抬起头看,只能看见两个穿着浅色衣裳的小娘子欢快走远。 季弘远不知道码头上发生的这一幕,从周岭县到益州府乘船也就一日功夫,他们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 陆家在益州府有座不起眼的小宅子,陆五郎早两日就过来打扫好了。 他们在宅子里等着开考的时候,季弘远一直在温书。 甭管是临时抱佛脚还是为了躲避舅兄们的操练,他也确实认真看书了,既然那啥躲不开,不如积极点一次搞定。 四月初三这日,考生们都是刚过二更就去贡院前排队。 益州府这边的贡院牌坊多年风吹雨晒已有些破旧,但看起来仍带着股子威严。 所以现场人山人海,却几乎听不见说话声。 季弘远府试也是在这里考的,对考场里灰鼠色的一间间号房并不陌生,虫吃鼠咬木板两块,斑驳朱椅一把,就是号房内的所有东西。 他辞别五个虎视眈眈来送考的舅兄,过了兵丁的检查,头也不回拿着号牌往里走。 越走季三郎心底越沉,等走到最里头,看见左悬出恭右悬入敬红色牌子的茅房时,再看看旁边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号房,没等进去他眼泪唰就下来了。[注] 竟然是臭号!要在臭号里考九天!! 他抽泣一声,附近已经入了号房的考生都心有戚戚,完全理解他这份悲伤。 这次院试,臭号的考生只怕是……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