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水电都按商业定价收,大概需要个两三百。 “想吃饭还是面?”社畜每天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回来就到该做饭的时间了,张信礼打开冰箱门上下扫了眼:“还有菜。” ……什么也不想吃,只不过是一堆碳水化合物罢了,吃来吃去都一样,人也是碳水化合物,林瑾瑜想:人和一具尸体究竟有什么不同? 他说:“饭吧,啊哈,正好我还挺饿的。” 饿了难道不是更应该优先吃面,做个饭得半小时往上,下面几分钟就好了,张信礼不理解,但说:“好,你要留下来看着还是进去打游戏?” 林瑾瑜余光注意着手机,说:“坐客厅等你。” 张信礼便把菜从冰箱拿去厨房,开始淘米切菜,林瑾瑜观察他半晌,确定他没注意身后后,把他手机拿起来,解锁——他的指纹可以开张信礼的锁。 他读完了那条短信,然后把它删掉了。 收件箱里还躺着其它几条已读的信息,张信礼不是那种喜欢保留聊天框,或者让处理过的无用短信平白占着内存的人,因此林瑾瑜一眼就在寥寥几行信息框里看见了那条来自“爸”的短信。 ——娃啊,你那边忙完了没,你弟开学了,正是紧张的时候,我和你阿妈那边也有点急。 ——你们大学生,那个实习还放暑假不,今年我跟你阿妈都不在家,你弟可能也要补习,你回来帮家里忙吧。 …… 还有其它很多,包括服装店发来的考核通知,他发作那天张信礼请假早退了,被批评了顿狠的,话很难听,这些,张信礼都从不告诉他。 林瑾瑜一条条看过去,张爸的短信张信礼都委婉回绝了,他被林瑾瑜束缚住了手脚,没闲钱,也没时间。 洗碗池传来开水的哗哗声,林瑾瑜看完了,把手机锁屏,原样放回去,连角度也还原得分毫不差。 张信礼在厨房里忙活着,那个背影在林瑾瑜的意识里时而清楚,时而模糊,让他想起许多事——有那么几秒,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好像在他记忆里已经模糊的高中时代确实存在过这么一天,外面下着暴雨,阳台洗衣机里滚着被淋湿的衣服,张信礼就像这样站在厨房里,给他做饭。 张信礼把菜洗完了,透过厨房窗户看了眼外面,雨丝细小恍若牛毛——没有暴雨。 林瑾瑜想:那是哪一天?是今天吗,要是今天就好了。 “肉来不及解冻了,给你煎个蛋?” “炒个蛋炒饭,”林瑾瑜说:“还有黄瓜炒肉。” “?”刚刚才说过肉来不及解冻了,而且冰箱里也没黄瓜,张信礼买菜回来的时候跟他说过了,两人同居,林瑾瑜一定很清楚冰箱里有些什么。 林瑾瑜说:“记得少放盐,盐王爷……再切半根火腿肠。” 冰箱里也没有火腿肠。 还有那个十分搞笑的称呼……高中时候林瑾瑜常这么调侃他,重逢后已经很少了,毕竟彼此都已清楚了对方的口味,两人一起吃的时候,张信礼会自觉尽量按上海菜的口味弄,他觉得奇怪起来,道:“瑾瑜?” “……”林瑾瑜没说话。 张信礼把刀放下,回转身走到他面前,林瑾瑜微微仰头看他,道:“怎么?” “你刚说什么,”张信礼屈膝在他面前半蹲半跪下来:“什么意思?” 林瑾瑜视线越过他肩头,好似不经意般看了眼案板上的刀,说:“……跟你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他想回去,真的想回去,回到十七岁那年……或者回到生命开始的那刻。 那样是不是就可以从头来过,再选一次,这次他一定从出生起就好好攒钱,不要零食也不要手机电脑和玩具,不要出柜,要从见到张信礼的第一面起,就对他说我爱你。 “是吗,”张信礼说:“我没听懂。” 林瑾瑜看着他,无论怎样掩饰,那双他十分熟悉的眉眼间都不可避免露出几分倦色,每天不停轮轴转,恨不能24小时都是白天,他想,之所以没被他拖垮,只不过是张信礼自己身体底子好罢了。 “正常,你幽默感一向挺弱的,”林瑾瑜拍了拍他脸:“做饭去,我自己待会儿。” 张信礼没走,只是顿在原地,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一直都不确定这事是否真的如看起来那样对林瑾瑜的情绪没有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