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慢慢坐了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和眉骨。 片刻后,他说:“你今天怎么不用人喊,自己就起来了。” “……”林瑾瑜等了半天,只等来一句这,心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懒? “我……”他说:“你怎么睡这儿?” “头晕,”张信礼仍然很不舒服地捏自己鼻根和眼睛:“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呢……”林瑾瑜看他,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还晕?” “没,”张信礼道:“宿醉以后轻微头痛正常的。” “哦。”林瑾瑜说完这个哦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愣在那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张信礼等了片刻,见他还不走,道:“去换衣服啊,不上学了?” 林瑾瑜总觉得有哪里奇怪,他左思右想了一番,最后道:“昨天……”他问:“你记不记得昨天……” 张信礼顿了顿,然后说:“不记得。” 不记得……不记得?那岂不是说……林瑾瑜心跳加快,有时候确实会有断片的情况出现,如果他不记得,那是不是就说明…… “你真的……不记得?” 张信礼没看他,从沙发上起身:“不记得,”他说:“没印象怎么回来的,只模糊记得你爸妈半夜回来的时候把我叫醒问了几句,我说没事,躺一会儿进去,他们给我拿了张毯子,就这样。” 林瑾瑜欲言又止:“那……回来之后……” “说了不记得,”张信礼打断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往卫生间走:“快六点了,去换衣服吧,不然迟到了。” …… 哦,他不记得。林瑾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又隐隐有些心酸。 周一早上有升旗仪式,他和张信礼如平常一样来了学校,路上俩人除了一些必要的简短交流之外,都没说什么话。 七点要打迟到,他们回教室交了作业,再下楼去操场时,林瑾瑜四下看了一下,许钊这个鬼竟然还没来。 他走去另一边,跟篮球队的几个队友打了个招呼,问:“许大钊那厮呢?” “钊哥啊,”其他人说:“昨天我跟那谁一起送回去的,你没看他爸开门的时候那脸色,都青了,估计好一顿收拾。” “我估计他今天肯定迟到,你看他喝了多少,上午能来就不错了。” 其中一个搭着林瑾瑜肩膀,朝张信礼的方向努了努嘴,说:“哎,同样是喝,人家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牛逼啊。” 林瑾瑜心想:谁说他跟没事儿人一样,不过是没让你们看见而已,他…… 其他人说:“鲸鱼,你脸怎么那么红?” 林瑾瑜没好气地推开他:“刚刚跑步过来的,热。” “昨儿钊哥说你们住一起,真的吗?你们是亲戚?” 男生有时候八卦起来不输女生,林瑾瑜说:“不是,就是……”就是啥,他发现解释起来很麻烦:“哎呀,反正不是亲戚,你们把他当我哥就行了。” “怎么从来没听说你有个哥,你俩从长相到穿衣服风格也不像啊,你一双鞋抵他一身了吧。” 林瑾瑜不想透露张信礼的家庭状况,好像显得他多格格不入一样,随口胡说:“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哥,家里公司拓展业务,周转不开搬过来的,一个人在上海,热爱学习勤俭节约,坚持完成学业。” “这么厉害?”其他人有点被唬住了,在这个大家普遍还住在家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年纪,自立的人在哪里都会让人肃然起敬,生出一种“他很牛逼”的感觉。 “你以为呢。” 那边夏老师催促排队集合升旗,林瑾瑜跟他们say bye后走回自己的位置,见张信礼不在,刚想转头找他,提醒他该集合了,还没张口呢,就见队伍末段,树荫边上,张信礼背对着他,和沈兰夕说着什么。 好像聊得还很愉快,沈兰夕从口袋里拿了块什么东西出来,张信礼接过了,礼貌地笑了一下,对她说谢谢。 林瑾瑜瞬间不是滋味起来……就像心里堵了块大石头。他走过去,听见沈兰夕道:“嗯……那就这样,谢谢你帮我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