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还人家,钱不见了。 他爹的样子不像是看到了希望,反而像藏了一肚子苦水。 周秀秀和老婶在他家门口打架,不小心说漏了嘴,她们合伙偷爹娘的钱。 骆谦合理猜测他爹家又遭小偷了。 “今后你赚了钱,当天给我四成,我帮你攒着,年底,你找我拿钱,还人账。”骆谦说。 骆清河抓住一把钱,一分钱、两分钱数,数了八毛钱交给骆谦:“平常一天赚个几分一毛钱,今天赚了两块钱,我给你八毛钱,你别跟你娘说。到时候也别我去还账,你去还,就说你掏的钱替我还账。” “嗯。”骆谦攥了一把的硬币和纸币。 他把钱塞进口袋里,说:“你坐上来。” 骆清河扛扁担坐到车后座上,骆谦看到他爹脚上磨断了的草鞋,没说话,埋头蹬车。 骆谦把他爹送到老宅,取下筐子交给他,掉车头回家。 “呦,这不是二四嘛。我从河对岸回来,你从哪里回来。”骆言强嘴里叼一根稻草,这头窜一下,那头窜一下,打听谁家倒霉,他掐指给那几家算一卦,算出那几家平时抠门,招惹上小鬼,建议那几家手缝大点,请他到他们家搞点菜,被那几家吐了一脸的吐沫。 骆言强抹掉脸上的吐沫,窜到另一头津津有味听大伙儿说跟骆谦有关的闲话。 看到骆谦心情老好骑车从他身边经过,骆言强的心情立刻不美,阴阳怪气骆谦,骆谦不鸟他,骆言强吐掉稻草:“你家我婶子真是可怜呦,养大的儿子跟他二伯二婶亲……” 骆谦停下来,居高临下俯视骆言强:“你在你嫂子家的菜地里胡乱搞,害你嫂子家菜地里一窝出了好几个种子。一窝只能留一个菜苗,要不然长不大。我要是你嫂子,我起多余的菜苗,种到你家地头和沟翻,少一棵菜,都扒你皮,看你下次敢不敢乱搞。” 骆言强撸袖子要和骆谦干架,就因为骆谦骂他,挑拨他和他哥嫂的关系。 一群老婶、嫂子提溜骆言强,把骆言强甩到老后面,挤上前问:“啥?还可以移栽?” “老板是这样说的。他家种子长出来的苗苗不挑地,只要有土,就能长大。”骆谦想了一下,提醒道,“最好傍晚移栽苗苗,实在不行,早上也行。” 骆谦又反复说他卖的种子哪些可以移栽,哪些不可以移栽。 老婶、嫂子们回家拿工具跑到地里移栽苗苗,移栽到家门口的地头、沟翻。骆言强大嫂家门口没分到地,但是骆言强家分到了一亩两分地,骆言强大嫂就把苗苗移栽到骆言强家地头、沟翻。 骆言强气的跳脚:“破了风水,不能栽!” “你踢,动个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哥打断你的狗腿。”铁锹插进地里,骆言强大嫂掐腰。 骆言强收回他的脚,回头找骆谦算账,骆谦没走,就站在原地等他,他反而不敢和骆谦硬碰硬。 骆谦回到家,跟李谣说他帮他爹攒钱:“我不帮他攒着钱,他的血汗钱全进我哥我嫂子腰包,他们到入土,还欠账,我哥我嫂子不还,人家找我要账,还,我心里不舒服,不还,卖猪儿子的人家倒了八辈子霉才让我爹赊账抱走猪儿子。我帮他攒着,到时候就说我出钱帮他还账。” “我哥拜师,我娘给他们每个人拿八块钱,轮到我拜师,家里只有四块钱,我娘留了一块钱,给了三块钱,我爹掏出他攒的十几年的私房钱,给我凑八块钱,带我拜师。我娘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我大哥结婚,我娘要把他们住的大房子让给我大哥,腾房子的时候,翻出我爹藏的私房钱,气的差点跳河,从那以后,我爹不敢藏私房钱。所以我爹给我钱,他到死也不敢跟我娘提,咱不用怕我娘知道了,有什么想法。” 骆谦经过深思熟虑才做这个决定。 李谣上下打量骆谦,爷俩不愧是父子,都藏过私房钱,最后被发现了,才不敢藏。 “我发现大家菜籽子撒的稠,担心到时候长的不圆溜,咱家摊上事,”李谣也不抱胸,也不揶揄他,也不烦他关上院门,漂亮的眼睛眨啊眨,踮脚,“啵”,在他下巴上盖章,骆谦弯眉抖腿,接着说,“骆言强找茬,我正好借机告诉大家可以移栽苗苗。” “咱家撒的稠吗?如果稠,可以卖苗苗。”好多票子朝她招手。 骆谦没给她太多幻想时间:“稀。有的种子没发芽,从稍微稠的地方起苗苗移栽到那里,刚好够。” 李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