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位是经常来为周韵换药的护士,一来二去,徐知岁和她们渐渐熟了,正想抬手打个招呼,眼前突然泛起一阵晕眩。 她停下脚步缓了缓,只觉得双腿发软,人影模糊,头顶的白灯和地板仿佛交换了位置。 天旋地转间,徐知岁抓紧了旁边人的衣袖,呢喃了一句他的名字,紧接着眼前一黑,闷头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双手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她艰难地睁了下眼睛,只看见男人泛青的胡茬和轮廓分明的下颚,她靠在他肩上只觉得无比安心,卸下所有防备,彻底睡了过去。 护士站乱成一团。 - 徐知岁发现自己惊醒在高中的教室,一睁眼,桌上摆满了山一样高的试卷,班主任孙学文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说放学前必须把全部试卷做完。 她吓坏了,惊坐起身到处找笔。 慌乱间,有人将钢笔递到了她眼前。 他的手指骨分明,白皙干净,手背隐约可见青筋。徐知岁抬起眼,白衫少年对她微微一笑。 祁燃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意气风发,永远带着耳机低头不语,周围的一切像是与他无关。 徐知岁困惑地看着他,“祁燃,你为什么要失约?” 他说:“我要出国了,你愿意等我吗?” 徐知岁重重点头,“我愿意”三个字脱口而出。 祁燃朝她笑,“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 她牵起唇角,漂亮的小梨涡在唇边绽开,“连等的机会都不给我那是辛苦。” …… 画面一转,她来到高考考场,监考老师说还有最后的三十分钟,可她的试卷一片空白,怎么写也写不完。 最后考试铃声打响,她被监考老师抽走了试卷,走出考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嗒嗒的。 一出校门,周韵和陈建明在人群中朝她挥手,徐知岁跑过去抱住爸爸,闷在他怀里崩溃大哭:“爸,我可能考砸了!” 徐建明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关系,考得好与不好,你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在了,对你的爱也永远不会变。” 后来她顺利考上了大学,就在帝都本地,她每周都会回家,周韵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偶尔徐建明也会开车到学校去看她。 同学笑她恋家,却也羡慕她有一对这么疼爱她的父母。 …… 徐知岁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漫长到她似乎在梦里过完了余生。 梦里的她还是那个明媚爱笑的小女孩,积极乐观,没有烦恼,更不必被现实压着被迫成长。 意识一点一滴回笼,徐知岁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有人替她掖了掖被子,冰凉而略带薄茧的手指温柔抚摸过她的脸颊,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头顶的灯光亮的刺眼,下意识想用手遮挡,刚抬起却发现手背上扎着点滴。 “醒了?”祁燃探身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我怎么了?”徐知岁眯了眯眼睛,艰难地适应着光线,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厉害。 祁燃扶她起来靠坐在床头,“你晕倒了,医生说是太过劳累导致的。” 她这段时间日夜守在周韵床前,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吃饭也胃口,脑子里时刻有根筋紧绷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