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因各种原因,或逃遁回族,或卧病在床,或避人耳目…… 林昀熹成长于和睦安宁海岛上,鲜少体会人世不公。 此刻,为家人深感不忿,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 三人稽首,林昀熹不声不响,泪光盈盈,无忏悔之色,唯不平之情。 她与人几番争斗,峨峨云髻上珠钗倾歪,粉脸灿若朝霞,披罗衣之璀粲,气度高华出众,予人行端影直之感。 相由心生,拥有如此正直、坦荡、纯净眼神的女子,定然天性纯良,为人宽厚。 女帝恼火渐烧渐熄,冷声问道:“林氏无可辩之言?” 林昀熹平静答话:“该说的,臣妇的父母、丈夫已道尽,全凭陛下圣裁。” “可你心有怨念。” “陛下,怨念不至于,委屈倒是有的。”林昀熹直言。 女帝唇畔勾起玩味笑意:“但说无妨。” “臣妇之委屈,不为父母丈夫,只为陛下。家父与外子为师生,心性理念一脉相承,同属端人正士、谦谦君子。正所谓‘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色,兰可燔而不可灭其馨’,他们本心如何,陛下英明,必可察觉。此番察而未觉,臣妇斗胆,心为陛下而屈。” 女帝莞尔:“你口口声声说‘不辩’,实则已辩于无形。你言下之意,朕若揪住不放,乃对他们的‘磨’和‘燔’?若没依照你预想而判决,朕便是‘察而不觉’、‘昏庸无能’?” “臣妇不敢。”林昀熹语调平和。 她往日不爱看书,偶尔会随手翻阅宋思锐案头书册,此刻激愤下生搬硬套,且句句不让人,宛若刀口舐血,危险至极。 所幸,女帝非赶尽杀绝、睚眦必报的暴戾君王,闻言一笑:“锐哥儿胆子大,媳妇儿的胆子也不小!” 惠王站久了,扶案而坐,端量林昀熹半晌,忽道:“老夫想起你是谁了!难怪我老觉这名字耳熟!” 他此话没头没脑,不仅让旁人云里雾里,连林昀熹也懵然不知所云。 ——宋思锐时常把她的名字挂嘴边,听说过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他们之前已有一面之缘。 然则惠王只醉心于山水、古物、字画、琴瑟,闲来品茶熏香,能让他老人家放心上的俗务少之又少。 惠王转头笑问女帝:“陛下,训斥完了没?” 女帝搞不清这位长辈意欲何为,只得摆手,让久跪的四人先平身。 她沉吟片刻,正想发落,却听惠王笑眯眯望着宋思锐:“是舅公错怪你,只道你见异思迁。” 又是毫无道理的一句话! 宋思锐茫然:“您……有吗?” “嘿!听说你要娶林家千金为妻时,老夫很是不悦。外人不晓得,你舅公我可是有小道消息的人呐!知你在岛上有个很会水、力气很大的小青梅,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女帝、赵王等人已被他绕晕了,什么小道消息?什么小青梅?他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到一块,便难明其意。 宋思锐笑了:“是太爷爷还是太奶奶告的密?” “我早年听说那老两口老当益壮、周游四方,在海岛住了好些年,便托他俩给我这外甥捎点龙涎香……”惠王捋须而笑,“前年,他俩给我弄了一块重达百斤的龙涎香,说是你小未婚妻独力从海底捞来的。那奇香似麝香优美,微妙柔润,燃之四溢……乃香中极品。” 他脸上神往且骄傲,不料林昀熹笑带嫌弃:“您有所不知,那玩意儿原本极其腥臭,就跟那……一样,是晾晒后,才散发持久香气。” “还真如书中记载?有趣有趣!小思锐为何不帮忙捞?”惠王瞪视宋思锐,不等他作答,又自说自话,“我爱极了那块香料,供在别院,总想着等你娶媳妇时亲口致谢,没想到你娶了林家丫头,更没想到林家丫头……就是你太爷爷太奶奶说的‘小昀熹’呀!” 宋思锐与林昀熹相视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