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半载再回京。我哥说过,婚后不会让阿微抛头露面,时日长了,谁还记得住当年的她?” 林昀熹已隐约猜出宋思勉意欲何为,不知该喜该悲。 回望亭中替他们解围的赵王世子,她猛地记起宋思锐曾言,那位是女帝心目中的储君人选,不禁多看了两眼。 宋思锐抬手掂起她下颌:“堂兄比我……更能吸引你关注?” “乱吃什么飞醋呀?”林昀熹戏谑道,“不过想看看,外界传闻把你‘打败’了的人……是何模样。” 不料宋思锐认真了:“我从未想过要争,谈何‘打败’?治国之难在于知贤而不在自贤,不贵其独治,贵其能与众共治,在这一点上,堂兄比我适合。” “跟我拽文?是是是,你不光贤,还闲!”林昀熹并未忘记他这一年来到处奔走的辛劳,复问,“那……你当真撒手不管?” “这个问题,咱们夜里关起门来再说,不行么?”他着实不愿在贵客到访的时刻谈论未来去向。 “呿!‘夜里关起门’,你哪有工夫和我聊正经事?” “倒也是,我只有功夫……和你做不正经的事。” 宋思锐附在她耳边,笑语哼哼,终究解答了她的疑问。 “昀熹,我有我的责任。但若你打算长居长陵岛,我大可自请到沿海任职;如你计划在京欢膝下,我亦愿在京辅佐姑母,大概是……娶妻随妻?” 一句温柔且笃定的调笑落在她耳廓上,汇成暖流,融化了她的心。 她悄然转头,轻轻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 临近午时,众宾客挪步至四面通畅的七星花阁,于锦帘绡幕处品尝佳肴美酒。 长者觥筹交错、孩童嬉戏追逐之际,侍从阿流对宋思锐低声道:“三公子,萧大人有要事禀报。” 宋思锐大感突兀。 ——按理说,仅在遇到无法处理的大事件时,萧一鸣才会选择在女帝和宗亲微服出游的小宴会上前来打扰。 他维持原有的从容镇定,借净手之名离开宴席。 萧一鸣神情凝重,负手候在院墙外十丈处,一见他跨出垂花门,当即快步走近。 “三公子,接到线报,棠族王子申屠阳在抵达棠族后,伤痛发作而亡……” “什么?”宋思锐大奇,“昀熹不就踢了几脚么?” “属下打听过,他那夜吸入不少浓烟,估计熏着了,且不光臂骨断折,肋骨也扎伤脏腑,本就颇为棘手,外加那巫医被咱们拿下了……大抵经不起这一路颠簸,一命呜呼。” “活该!” 宋思锐只给予两字评价,又狐疑瞪视萧一鸣:“这案子,刑部自会给棠族人一个合理的交代。为这点破事,你把我从御前叫出来?” “不,”萧一鸣面露难色,“因圣驾至,属下将那池访从品柳园地牢秘密移送至大理寺,可方才……守卫来报,看守地牢的侍卫中毒身亡……属下入内察看,发觉有外人潜入的痕迹,特地来报!” “什么时候的事?”宋思锐顿觉背上冷汗如黏附了一层鳔胶。 “不足一炷香,属下已派人循迹追踪。” 宋思锐倒抽了口凉气。 他留池访在品柳园内,原是确认林昀熹彻底恢复,才移交相应机构接手;恰逢宗亲到无上皇年轻时所住的园子游玩,他生怕藏匿犯人亵渎圣驾,已提前转移。 看样子……申屠阳的死,引发棠族人或巫医族搭救池访?这瘦小的女子如此重要? 若在一众皇亲国戚跟前惹出事端,后果不堪设想!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