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是,他现在人进了孔雀寨,如果他的亲兵想要攻打,孔雀寨必然会用他做人质。 双方估计暂时会僵持下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既如此,他正好在寨里待一段时间,弄清楚林清见到底在孔雀寨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首先,罗刹女做的那些恶,拐卖女人孩子,开青楼放印子钱,截杀商队,等等这一切,林清见到底知不知道,若知道,又为何助纣为虐? 心间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么激动,晏君复心情平复下来,他方才发觉,成亲八年,他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作为丈夫,如此不称职,又如何能奢望,她敞开心扉与他心心相印?又怎么能像那天一样,冲她发脾气,说她呆板无趣。 她分明是为了他,才那么努力来贴合贵族的生活。 那晚她说和离的时候,他竟是答应了。但是眼下,稍稍代入一点林清见当时的心情,晏君复心里就生疼,她该有多么失望。 这一刻,晏君复忽地格外庆幸,他能重生回来,能重新弥补这一切,能重新认识真正的林清见。那可是他的妻子啊,是他两个宝贝孩儿的娘亲。 晏君复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将酸涩都压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他忽听房间外传来林清见的声音,掷地响亮:“少喝点儿,山下还有官兵,不知什么时候就打上来了。” 几名男人的声音的陆续响起:“是,少寨主。” 少寨主?林清见居然是孔雀寨的少寨主? 晏君复即刻从榻上下来,拖着脚上锁死的铁链,一蹦一蹦的往窗前蹦去。 每蹦一下,脑后挨得那一下就生疼,但他还是忍着,蹦到了窗边,弯腰,从窗钉死的窗缝里往外看去。 外面像是一个院子,养着鸡鸭,但是又和民间寻常的院子不同,放着一些兵器拒马等物。 而林清见,在院中一张桌边站着,那桌上放着一坛酒,并几个酒碗和一碟花生米,本围桌而坐的四个青年,见她来,都已起身,且神色恭敬,比当初王府里的下人对她恭敬的多。 她换了一身玄色精武服,外套一件同色软甲,手腕上紧绑着护腕,束着马尾,没带兵器。 她两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生生从女匪站出了女将军的气势,当真与当初王府里的温婉王妃判若两人。 若不是样貌相同,真的根本没法儿联系在一起,南辕北辙,差距甚大。 林清见看向其中一名青年,问道:“怎么样?” 青年道:“回少寨主的话,大夫看过了,他没事,喂了药,等醒了,淤血化了就没大碍了。” 林清见点点头,又问:“闹过吗?” 青年摇摇头:“应该是还没醒吧?” “少寨主!”晏君复高声道:“我醒了我醒了。” 林清见微微侧头,看向晏君复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被木板封死的窗户空隙里,露出半只眼型狭长却精厉好看的眼睛。 晏君复藏住唇边笑意,问道:“少寨主,我醒了,你要审问我吗?” 林清见:“……”她本来是打算审问的。 但听晏君复接着道:“你来审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清见蹙眉脑袋微微后仰,正常人现在不该放狠话,或者一言不发吗?他跳什么? 看着他迫不及待想被审问的模样,林清见得出一个结论——有诈。 念及此,林清见锐利的眸光,从窗上扫过,对四名青年道:“看好他,少喝酒。” 说罢,林清见转身离去。 “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