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汁,将巾帕递还杜誉。杜誉道:“夫人方才魂不守舍,有什么难解之疑?” 他倒时常敏锐的很。花朝不禁怀疑,他那人情世故上呆滞是不是装出来的。 花朝点点头。 杜誉道:“其实本官也有几点疑惑。不如这样,夫人问我一个问题,我也问夫人一个。” 花朝想了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吧,姑且听听,遇到了实在敏/感的,大不了装傻充楞。 于是道:“大人请问。” 杜誉敛下眼皮,略略沉默了一会。抬目看她,目光深沉难辨,良久,方徐徐开口:“本官听闻,民间传说,康平公主幼时与陛下一同长大,十分思慕陛下。夫人久在民间,熟知乡闻传说,不知这……是否是真的?” “竟……竟有这么回事?”花朝闻言微微一愕,扯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道:“民间传闻多捕风捉影,大人怎能信这等子怪谈?!” 杜誉见她神情不大自然,脸色暗了暗:“捕风捉影?那风是怎样,影又是怎样?” “这……嗨!这我哪能知道!”花朝强陪着一张抽抽了的笑脸。真是邪性,这一回来京城,耳畔是左一个康平公主,右一个康平公主,皇帝都宣布公主死了,这些人还想翻甚蛾子。“大、大人是从哪听说的这个?” “夫人怎关心起这个?” 花朝讪笑道:“自来民间最爱听宫中秘闻、王侯传说。民妇做版刻生意,想了解了解这位同行是从哪得到的这般好故事,想必十分好卖,有些羡慕,羡慕。”说完略顿一顿,又补了句:“大人不想说也无妨,民妇就不问这个了。” 杜誉却道:“是从南城一个说书人那听来的。说书人自称是听宫中出来的一个老内侍讲的。” “宫中的老内侍?这般多嘴多舌……那老内侍还说啥了?”花朝接口就问。出口又意识到自己这反应有些急切,立刻摆摆手:“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杜誉道:“那老内侍说,康平公主为人刁蛮任性、冷血无情。” “放……”花朝自座上一弹而起,车厢狭窄,头“咚”的一声撞在车顶上。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连忙扶着头坐稳,此地无银道:“这车怎么晃的这么厉害!” 转眸却见杜誉像尊宝相庄严的佛像,不动如山,面上有些挂不住,呵呵干笑两声:“大人真个是安如磐石、稳如泰山,民妇佩服,佩服!” 杜誉并不答应,反问:“夫人方才打算说什么?放什么?” 花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本打算怒斥“放屁”,若非撞了一下头,那两个字已然脱口,暗地里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忙忙改口道:“放、放得开!对,放得开!我原想说那个说书人当真编的一手好故事,放得开!” 杜誉没有吭声,垂下眼皮。 花朝小心翼翼道:“现下……是不是该民妇问大人问题了?” “你问吧。”杜誉双目微阖,枕在车壁上。眼下淡淡一片暗青,似是有些疲倦。曾经彻夜写文章仍神采奕奕的少年怎会疲倦。花朝觉得一定是天光暗淡,自己迷了眼。 花朝想了想,问:“大人可是觉得胡家和董家的命案和崇礼侯有关?” 杜誉不答反问:“夫人似乎很关心崇礼侯?” 花朝自请他带上自己时起就想好了理由,此时从容道:“大人,民妇与春熙班的名伶双喜一向交好,双喜数日前告诉民妇,她上崇礼侯府唱堂会的时候被侯爷看上了,要收作妾室。民妇方才听大人提起崇礼侯,生怕侯爷牵连其中。倘或如此,民妇的姐妹或会遭受牵连。民妇是在为姐妹担忧……” “春熙班的双喜?你认得她?”杜誉眉心一皱,有一会,方淡淡道:“夫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花朝以为他是讽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腆着脸道:“大人过奖。” 杜誉撇过脸,仿佛已不耐烦她的厚颜,好半天,才开口:“你可还记得那晚红袖招中童观的反应?” “童观?漓江钓叟?”花朝道:“记得。那日童观一见刺客,就下了死手。他知道有人要来杀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