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怀孕以来,她一直鲜少跟他红过脸,便是争吵也只在他把她的丫鬟轰了出去。 他忽而顿住,她是在国公府动过胎气后就性情大变的,她的丫鬟跟伶人拉扯,他气不过发了一通火,她当时的表情是恐惧。 她怕他。 她应当是那个时候就开始怕他,后来她的丫鬟被赶走,她更加对他抵触,就连他想扶她都会被推开。 只是当时他不当一回事,以为她发小脾气,如今再细想,那分明是她惊恐时的自我保护。 他朝外叫了声墨砚。 墨砚进门道,“世子爷请吩咐。” 陆恒沙哑着嗓子,“你带人去城外的白鹤楼一趟,把那些伶人全抓回来。” 墨砚道是。 陆恒摁着眉心,“不用抓回府,抓到人直接送大理寺诏狱。” 墨砚应着好,看他面色惨白疲倦,斟酌着道,“世子爷,夫人得丧礼有老夫人操办,老夫人说您伤的太重,就不用管这些,好生安养。” 陆恒抬手挥了挥,墨砚退出去,陆恒的神情变为阴沉,未几进了更衣室,换一身朝服乘马车入宫。 陆家办丧事,各家都要上门祭拜。 陈氏在灵堂哭了会,出来迎客,心内恨得不得了,她送信去雾灵观,让陆韶安回家主持丧礼,可陆韶安理都不理,陆家本来人丁单薄,陆恒重伤卧床,这家中没个男人出面,只有她来撑着,好在有那些族老帮扶,她勉强能忍。 傅氏来的很迟,陈氏叫陆璎来陪她,自个儿张罗别的去了。 傅氏上了柱香,各处相看都没见着陆恒,心底不免对陆恒更添气恼,这明面儿死的是他妻子,这葬礼他人都不在。 “瑾瑜呢?” 陆璎闷闷道,“大哥哥昨儿夜里受了重伤,回来就晕倒了,这会子还昏着呢。” 傅氏微愣,倒忘了他遇刺的事,横竖他病着,傅氏也不想看他。 陆璎引她到花厅暂歇,这里人少,傅氏便叫她坐下,抱着她肩膀做怜惜状,“这两日看着没过好,你们府里一堆事,也用不着你,干脆跟我回去住几日,等你母亲不忙了,我再送你回来?” 陆璎不想去国公府,以前她去国公府,丫头姑娘都捧着她,傅氏也舍得为她置办饰物,自那次拜干亲后,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都带着嘲讽,她还听香盒说,这些人在后面嚼舌根子,骂她冒牌货上赶着攀富贵,可以人英国公夫人根本瞧不上她。 傅氏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过会子跟我走。” 陆璎再想说不去竟没辙了。 傅氏又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谈会心,令玉自外头进来,屈膝对傅氏道,“老夫人,陆大人进宫给陆夫人求了诰命。” 傅氏和陆璎皆惊愕,傅氏皱眉问陆璎,“璎儿,你不是说瑾瑜受伤昏迷不醒吗?” 陆璎支吾了半天还不上话。 傅氏也没空揪着这个不放,匆匆去了灵堂。 陆璎跺了跺脚,也只能过去。 灵堂这里聚满人,傅氏入内时,陆恒将诰书铺展开和灵位摆在一起。 那封诰书是瑞荷锦织成,两端是抹金轴,当中有龙纹,绕“余恭人”三字盘旋。 恭人。 这可是三品诰命夫人,这灵堂中的老爷夫人能有几人得此殊荣,纵然在他们看来,余晚媱已死,却也难掩羡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