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那声救命可喊得震耳欲聋,仿佛还回荡在医官的耳旁,他同众人对峙誓死不从的情形,历历在目。 眼下,他也成了个傻子,就这么任由公主给他灌? 医官想上前劝阻,却被崔管事拉住了,崔管事拉着医官一同退了出去。 这方地牢,只剩下两个人。 玉察的手一动,游澜京的睫毛便微微晃悠。 少女的心神被拉回了,幼时在御书房,数他睫毛的那个下午。 躲在怀里的小玉察,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描摹,从他的额头,一直滑落在山根、鼻端……再往下,就瞧不见了,因为他一直跪着,低着头。 紫云峰的山峰线,也没有他的面部起伏秀丽。 若是那时,他抬起头,会发现那双眼眸,深邃得夺走众人目光。 每回生辰宴,哪怕站在五百零二十七个台阶下,旁人的面部模糊一片,唯有他,红袍雪肤,自成氛围,仿佛夜色对好看的人格外垂青一些,他的眉眼,明亮又清晰。 他为什么会觉得……有人会记不得他呢? 药罐里,已经流淌不出一点儿汤水,这身雪衣靠在石壁上,墨发也松散下来。 他的嘴唇,柔软地贴上来,亲住了玉察的手腕。 “微臣,永远任公主为所欲为。” 他仰起头,瞳光里的那片湖泊,此刻,万顷水光,山影静静倒垂,又是万顷的青色,往上头抛洒了一片星河,风明物清,水露茫茫。 十里桂子飘零,水汽与甜丝丝的气味,一同洋洋溢溢。 侍儿扶起娇无力,他就这样靠在晦暗的石壁,一派风流袅娜,像初承雨露恩泽,娇娇弱弱的,那双凤眸,直勾勾地瞧着她。 怎么会这样呢?仿佛用一根风筝线,不停地转着卷轴,不停地收,一点点,将她的腰身,勾进自己的湖泊,一个浪头下来,少女被娇蛮的小蟒迅速缠过来,裹入湖底。 梨花也染了红,钓人心魄,可他这个人本性这样坏,没有人会怜惜,只会摘下来,把玩之后,再践踏一番。 “只能……任公主为所欲为。” 这句话震响在脑海中,玉察回过神,抱住了药罐,后退了好几步。游澜京还是一双手被缚在石壁上,瞧上去人畜无害。 玉察忽然别过头,她明白过来,游澜京变聪明了,这个人在勾引自己。 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十分生自己的气,脸色瞬间冷下来。 不再理会这承托于容貌的勾引,玉察生着闷气,转过身,声音生硬又冷酷。 “首辅,你难得这样温温软软的,今晚,见过了本宫,以后不要再惹王爷发火了,他说什么你就听一听吧。” 玉察说完这番话,刚想走出去,不妨脚下被一绊,不知不觉,方才灌药的时候,她已经离他很近了。 来到这头小蟒的湖泊领域,谁都别想走,他又用脚别了一下,纠缠过来,让少女落在他的怀里,稳稳当当。 方才还好端端的,他一副顺从的模样,玉察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 这突如其来的一勾,令玉察慌了神,面色煞白,她伸手想抓住什么来借力,周遭只有空气,心下一片空白,重重坐在了他的怀中。 落在这一身柔软的白袍间,她陷了进去,念头一动,就知道自己……坐在了什么上头。 首辅从不掩饰这股炙热。 似乎害怕她逃走,随即,游澜京的两只手也勾上来,从后头将她抱了个满怀。 瞬间一切翻覆颠倒,玉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对,他的手不是被束缚在石壁上吗? 听医官说他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重伤未愈,是绝对挣脱不开的,玉察确认了这一点,才敢过来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