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打算将这座戏堂付之一炬,烧为灰烬。 仅仅,因为他怀疑李游藏在里头。 或许,他是想用火将李游逼出来,或许,他是想直接把李游烧死在里面。 但是玉察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李游,她没跟任何人见面。 他到底要发什么疯! 第22章 .?最爱公主不爱我 戏堂的老…… 戏堂的老少爷们儿,立刻扑身过来,伏跪在游澜京的脚下,不住地砰砰磕头,直磕得地砖上血迹斑驳,让人不忍心再看。 “大人,大人冤枉啊!” “求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民的这间营生吧。” “小民从中原颠簸迁徙到盛京,一心鼓足了劲儿将戏堂发扬光大,这间戏堂里的每一根柱子、屋瓦、影人,傀儡木偶、皮鼓乐器、话本儿,一把火烧了,伙计们的心就散了,再难重建了。” “只盼大人高抬贵脚,这家祖宗产业,从太爷爷起就流传至今,传承到小人这辈的手上,哪怕香火断了,命丢了,这份儿传承都不能丢,今日的一把火,咱们何以有颜面去地下见祖宗!” “大人,真的不能烧啊。” 有戏堂的伙计,想要拼死护住道具乐器,却被士兵一脚踹开,直揍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 一排妇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以泪洗面。 “官爷,官爷您手下留情啊……” 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好端端的,怎么就砸中了这间小戏堂? 桌椅被掀翻,栏杆器具砸得稀烂,名画书法撕毁个干净。 原先还热闹非凡的戏堂,此刻乱作一团,黑烟四起,士兵举着火把进进出出。 “别哭哭啼啼的!” 戏班子的老爷训斥了妻儿,他望着一生的心血,捶胸顿足,心如刀绞,却是张开了口,发不出一声呜咽。 能保住性命已属侥幸,倘若大放悲声,不知道又会招惹什么飞来横祸。 眼前的权贵男人,分明是个不讲理的! 倘若他性子来了,抬眼间灭顶之灾,对于这种高位者来说,也如碾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玉察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她眼底通红,握住了游澜京的双袖,他有些惊讶,小小女子用的力气如此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衣袖攥破。 “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对于首辅来说只是破铜烂铁不值一提,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是赖以糊口的营生,是几代人的心血与传承,一把火烧了,你让他们怎么活?” 游澜京牵起一丝冷笑,双袖一摆,挥开她的手。 “姑娘,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玉察的眼中已经蓄满了眼泪,她咬牙切齿,从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委婉顺从的哀求。 “大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条活路。” 游澜京慢慢抚弄着手上的扳指,眼底笑意尽收,望着她。 “姑娘,你这样,真的显得我像个坏人。” “可是,今日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他捏着她的脸颊,尽是轻慢的欣赏之色,轻轻吐字。 “这份儿因果怨债,咱们得一起背。” 玉察知道,他是不肯放过这间戏堂了!瞬间,自责与绝望之色笼罩在脸庞,她被崔管事拖住,仍然死死地盯着游澜京。 那句歇斯底里的话,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自己脱口而出。 “您何苦如此狭隘,与市井百姓咄咄逼人!” 游澜京脸色微变,眨眼间恢复如初,他寒声吩咐。 “给我烧得干干紧紧,一根木头都不能放过。” 玉察从未有过如此尖锐的时刻。 从小被奉为贵人,被教养得如玉质温润,敦厚的底蕴,打磨得水光顺滑,从底子里沁出来那一份宠辱不惊。 她是含蓄的,宛转的,她的心中永远是窗明几净、风和日丽的好春光。 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心中充满了恨意与怨气。 她从不会说要杀了谁,哪怕在那流亡的半年,狼狈逃窜,心中只有谨记德行,可是现在,她的心头,疯狂地升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等皇弟平定叛乱,她要砍了游澜京的头! 连她自己,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恨意,吓了一跳,胆战心惊。 跟游澜京待久了,原来也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