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的到来,就如同一阵不大不小的风,让河西胡人叛乱的死灰复燃了。 都野泽的卢水胡洞悉了面前这支军队的虚实。 他们的骑兵在马超的带领下,没有去和武威境内养精蓄锐的军队发生战斗,而是一人双马,轻装疾驰,绕过了龙首山,长途奔袭六百里,杀入了张掖郡内。 这下子,叛乱的卢水胡骑兵真正击中了杨丰的软肋,边塞亭障的烽烟日夜焚烧,张掖境内的不少羌胡人马双眼泛光,纷纷响应加入,昭武、觻得、屋兰、删丹等城接连告急,叛乱的胡骑在河西之地掀起了轩然大波。 ··· 张掖属国,杨丰军帐。 “鲍出、杨秋、王忠等人都是些酒囊饭袋么,他们想要独占军功,我默许了,他们不想冒险,我也默许了。本将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守好武威,给我看住都野泽的卢水胡,可现在,看看他们都给我做了什么?” 这些日子,杨丰辗转张掖属国、居延属国、酒泉、张掖多地,风餐露宿,奋力平定叛乱的羌胡部落,脸色憔悴了不少,但他没有想到,从关中赶来支援的三校尉竟然又给他捅破了河西的天。 暴跳如雷的杨丰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校尉,帐中余下的胡汉军吏面面相觑,不敢在安西将军发火之际吭声。 等到杨丰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带伤平叛的庞德硬着头皮率先开声。 “将军,三校尉确实有罪,但此时张掖境内还有胡骑肆虐,只能让他们戴罪立功。叛逃胡人的马超一方面深知我军的虚实,一方面熟悉凉州的地理,叛乱的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得到他的帮助,如虎添翼,我等需得尽快回师救援张掖,否则只怕昭武、觻得等城不保啊!” 杨丰重新落到自己的胡床上,眉头紧皱,神情复杂。 他念叨着马超的名字,伸手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 跟随自己绕过合黎山,迂回突入酒泉的马超,依样画葫芦,带着一群叛乱的胡骑,迂回穿插,奔袭打进了张掖境内,成功击中了自己的软肋。 真是个棘手的敌人! 时下张掖以西的还有几股逃窜的羌胡没有讨平,自己就要带兵匆匆忙忙赶回张掖去,且不论张掖以西的羌胡部落接下来是否能够安分,单单是带着一支士气沮丧、人马疲倦的军队回师救援,杨丰就感到头痛万分。 这种打法,以往他就常常用来对付那些庞大笨拙的敌军。 没想到,这一次挨打的,却是自己。 可是。 杨丰看了看庞德询问的眼光,自己能够不回师去救吗? 张掖境内,绵延的龙首山、焉支山的山脉抵挡住了来自北方的严寒和风沙,使得山脉南麓的土地得天独厚、农牧皆宜,河西一地的牧苑,大半就设立在那里,那里是阎行治下重要的战马资源地。 除了战马,还有粮食、酒、军械等等大批的物资,还有自己身处删丹的妻子,阎琬。 杨丰不敢想象叛乱的胡人攻破删丹城的情景,也不敢想象这处地方落到叛乱胡人手里的后果。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咬咬牙,当即做了决断。 “派遣快马告诉三校尉,让他们率军从东面进入张掖,和本将一同围剿入侵的胡人叛军。” “还有,告诉他们,严肃军纪,本将不希望再有一个马超从他们的军中出现!” ··· 武威,宣威军营。 “嘿嘿,这头恶狼可真把安西将军咬急了,看看,这是第八份羽檄军书了,老杨,还得多亏了你啊!” 校尉王忠将一份军书扔在了杨秋面前,冷笑着说道。 两天内,从安西将军的军中发出的八份羽檄加急的军令,先后抵达了宣威军营。 张掖境内的大火,已经烧到了诸人的睫毛上了,而火种,恰恰就是杨秋带来的。 杨秋看着王忠的酒槽鼻,心生厌恶,可也只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做搭理。 此时的他一肚子的苦水,回头想想,同为凉人的他,就万不该轻易收下马家人的厚礼,原本是想着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可现在却是要把自己陷进去了。 “好了,眼下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还是说一说进军都野泽的兵事吧!” 坐在上首的鲍出说道,与携众归降阎行的王忠、杨秋不同,他是阎行军中的老人,一步步从底层升上来的,说出的话更加分量。虽然三人名位相当,但主要还是以他为主。 王忠瞥了杨秋一样,揶揄着说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