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帮着郑慈微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将落下的功课全部补上,郑慈微这几日过得心惊胆战,最终还是逃不过司业的火眼金睛,被请去喝茶。 明珰候在庭廊门口,好在临走时她拿了根香蕉和一本书,才不至于等得百无聊赖。 郑慈微被训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没了平日的精神气,蔫得跟黄花菜似的。明珰看她可怜,把手里的香蕉剥了给她。 郑慈微接下,有一搭没一搭啃着,还时不时叹口气:“你说咱们为何就要被拘在这里吃这种苦呢?” “苦?”明珰瞥了她一眼,卷起书点了点自己手心,“在太学,你只要顺利结业便可以获得一份待遇不低的差事,早早入了仕途。而太学以外,寒窗苦读十年还要你在残酷的科考中脱颖而出方可入仕,你只会觉得更苦。” “我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郑慈微苦恼地说。 “看出来了,”明珰笑着问她,“那你觉得你是块什么料?” 话音刚落,郑慈微晃了晃拳头,“自然是保家卫国的料!”说着,她跑到旁边去打了一套漂亮的拳,孔武有力、英姿飒爽,青衫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翻飞,她划过的风撩动了庭中的桂花树,簇簇浅黄的花朵落了明珰满头,她用书挡在头顶,伸手接了许多桂花。 郑慈微耍足了威风,慢慢收势,回头扬笑:“怎样?” 明珰看着她明烈的笑颜,愣了愣。 其实郑家兄妹俩长得不太相像,但他们身上散发的张扬明媚的气质却如出一辙。就在这一瞬间,明珰好像看到了郑灵均的影子。 郑慈微见明珰不说话,快步走到她眼前又问了一遍:“这拳打得如何?” 明珰回神,点点头,“很好。” “那可不!”郑慈微那得意的模样,要是有根尾巴能翘上天了,“我爹爹亲自指点,哪能不好?” “郑哥哥的剑也是你爹爹教的?” 提到郑灵均,郑慈微突然顿住了。 见她如此模样,明珰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郑慈微又笑了起来,“他是偷学的,爹爹喜爱舞剑,我哥便偷偷跟着他学,没想到他的武学天赋颇高,偷着都学得有模有样,在春园宴上耍尽了风头。”她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接着说,“但也是那时起,母亲开始忌惮他学武。” 明珰等着下文,但郑慈微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一阵风吹过来,馥郁的桂花香拂过两个人的鼻尖,明珰心中有什么突然冲破了桎梏。 “阿慈,郑哥哥……过得不好吗?” 郑慈微的脸色陡然一变,瞬间冷了下来,刹那间,明珰甚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肃杀之气。 就在气氛陷入凝重之时,突然被身后一声“小姐”给打破,两个人转身去看,原来是雪月来了。 明珰松了口气,顾自走过去问她:“怎么才来?” 雪月把手里的信呈过去,“奴婢去信房取信了。” 明珰拿过来看,第一封信上几个熟悉的字迹让她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拆开来看,可她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拿起信用鼻子嗅了嗅,蹙着眉头嘟囔:“怎么不是青霜参露的味道……” 但她没多想,展信认真看了一遍,眉头又是紧又是松的,另外两个人看了都面面相觑。 “怎么这副表情?”郑慈微凑过去瞟了几眼,刚好看到了“二娘子喜得贵女”一行字,她微讶地问:“明琳生了女儿?” 明珰迭好信纸放回信封中,然后又嗅了一下信封上浅淡的茶香,说:“怪不得不是青霜参露的味道,母亲怕是将好东西都送去了飞羽阁和樟子院。”她抿了抿唇,嘲道,“飞羽阁主君恐怕笑得合不拢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