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家人将我接回。」 湖衣自觉这番应答十分得体,相信对方必会应允她的要求。 蓝衣女子轻笑,一丝狡黠的光芒自她的眼眸闪过。「知府之女吗?有意思……」 湖衣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听见父亲的官讳还能如此轻挑,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歷? 侍女打断她的思绪,七手八脚地将她从浴池中推出来,为她拍乾身体,再披上一条绢纱裁製的白色长衫,布料质地出奇地轻柔,穿上身时,就像是清风轻抚过肌肤。 湖衣猛然想起,她曾在江寧织造局中,和冰月一起把玩过这批织品。这绢纱名为「冰鮫」,得名于善织之南海鮫人,及其形薄如蚕翼、明洁如冰,是供奉给宫中后妃使用的珍品。 她们从何处得来这品绢纱? 莫非这儿是亲王府,而这群女子是皇亲的家眷? 金陵城中确实住着不少天潢贵冑,有中山王,吴王、还有郑王。 蓝衣女子望了她一眼,似乎看穿她的思绪,于是扬手唤来侍女,示意她们将湖衣带到相邻的隔室,丝毫不给她思考的馀裕。 湖衣被推过门廊,走进另一间厅房,穿过落地花罩,她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女子妆阁,殿额写着「云水閤」。侍女们将她按坐在镶有镜子的妆奩前,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湖衣越来越不安。 为何要她沐浴、梳妆? 她听过河神娶亲的故事,莫非他们要将她当作酬神的祭品? 「姑娘,你今年芳龄多少?可许了人家?」蓝衣女子突然又出现。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湖衣再也无法忍受,高声反问:「我究竟何时可以返家?」 蓝衣女子愣了一下,正在梳发的侍女们也都吓了一跳,驀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傻姑娘,这里是皇宫内苑啊,岂容你想来即来,想走就走。」蓝衣女刻意拖长语调。 「什么皇宫内苑,你们先是强掳民女,又假冒宫廷常侍,简直目无王法,大明律例之下,岂容你们胡来。」 湖衣凭藉着胸中怒意,一口气说完。 「呵呵,这下有趣了,」蓝衣女子竟粲然一笑,深深地盯着湖衣瞧,「陛下说过:『君子以为能直辞。』说不准,你的直辞不讳能博圣顏一欢。」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有股寒意自湖衣的背脊升起。如果这是真的呢? 对于自己如何遭劫,她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她与冰月在林间遇上匪徒,接着就不省人事,其间偶尔恢復意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某种特定节奏和晃动,让她感觉自己仍在马车上。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被迷药迷昏,再用马车载来此地,而且用黑布罩住了她的头,以免被人认出。 若此处真是皇宫,那她是身在离金陵七百里外的京城,这些人将她带进皇宫究竟意欲为何? 「办妥了吗?」 一个冷厉的女声沿着走道传来。 身形瘦削的华衣妇人出现在廊阶前,侍女们纷纷躬敛行礼,显然身分尊贵。 妇人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湖衣这才发现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一见屋里出现男人,湖衣吓得放声尖叫,慌忙中还用双手遮蔽身体。 妇人一把揪住湖衣的手臂,以肃厉的目光审视她。 「丫头,叫甚么名字?」 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