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迷糊。「这条街有这么长吗?还是说……」 当他放慢了步伐,开始注意起周遭的店家与屋舍,一幢幢的皆是自己平日所见的模样,并没有奇特之处。 他姑且放下内心的疑虑,却依旧多了几分谨慎,一面观察着四周一面向前走。 走过最热闹的那条街后,还得继续向前越过一片民宅与一片没什么人的畸零田地,最后才会正式走出天云镇。 明明不远处掛着「天云镇」三个字的牌子都在眼前,但周耕仁走了好一会儿后却发现自己越走离那牌子越远。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甚至拔腿开始跑了起来,然而那写着镇名的铭牌却在他的「努力」之下逐渐变成了蝇头小字,而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前。 怎么会? 该不会是……是那头畜牲阻止自己跑路? 不不不!他又没跟人说自己要跑路,总不会那么邪门吧?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地,彷彿要砸破自己的胸腔奔逃而出,他勉强自己冷静下来,只觉得眼前的古怪是古怪,但不见得就是没有出路──周耕仁本来就不是容易死心的性子,当即窜了另一条路想要离开天云镇。 平时在大清早罕有人烟的另一条街上此时更是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瞧着就不怎么寻常,只是周耕仁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头早已认定这当下有古怪,自然不想多事,只揣着怀中的那袋包子拚命地走了又跑、跑了又走。 周耕仁在天云镇好歹也活了二十多年,成天没事就在大街小巷四处绕,对街道的每一处瞭若指掌,然而这回他就算绕往每一处自己所熟知的街道向前跑,却发现眼前所见的街景皆诡异地向后退──又或者说正向着某个方向后退。 他彷彿被一隻无形的手不断地向后拉着、拉着,直将他拉往他完全不想前往的那个方向── 兽仙祠。 彷彿有隻爪子勾上了他的衣领,亦有充满羶味的兽毛绕住了他的颈子,再不掩饰地将他往后不断拖曳。 「……不!我不去!啊──啊──」 明显感受到自己正被一股无形力量控制的周耕仁在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喊,他四肢并用胡乱挣扎着,甚至将拿来当路上粮食的那袋包子给撒了一地,却是他声嘶力竭的吼叫却在看见落了一地的包子开始诡异地生出毛发并朝他蠕动的那时嘎然停止! 「怪……妖、妖怪……」 他只觉得自己的颈子像是被一隻爪子给掐住一般,就算想惊叫出声,那股气也彷彿被遏制在胸口一般无法送出。 从四肢的指尖开始,彷彿像是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疼沿着他的双臂与双腿开始爬布至他的躯干,不过短短数个眨眼的时间,那刺疼感便像蛛网一般均匀分布到他的四肢百骸,而他竟在这时还有馀裕想起昨夜梦中也曾有雷同的刺痛感。 他眼前所见的世界,他的五感所感知到的一切忽地在这时候同步慢了下来,像是雏鸟的一片绒羽从高空中缓缓地摇落一般,没有风或者任何外力的干扰,只缓缓的,梦幻一般地降落。 是在……梦见什么的时候呢? 「么儿……我的么儿!」 梦境中妇人悲切的脸庞在周耕仁的脑海里恍恍惚惚,他甚至开始忘记挣扎,只任由那爪子勾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拖向他再不想去的兽仙祠。周耕仁竭力向前伸去的手滞留在半空中,粗糙的手指勾成了艺术般的弧度微微地颤抖着。 「……那兽仙不过是畜牲,就算成了精怪也不该吃我的孩儿!」 兽仙……畜牲……吃人? 啊!那畜牲会吃人! 他现在就要被抓去给那畜牲吃了! 猛然回过神来的周耕仁忽地来了力气,使劲儿地反手向后胡乱抓着,果然又抓住了隻毛茸茸的爪子,用力将其扯开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跑。 他的脚步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