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也奇怪,自从成为三太子爷的乾女儿,我就不那么常生病了。」 给神明当乾儿子、乾女儿,似乎是台湾民间为了祈求小孩平安长大,常会採取的方法之一。听毓璇这么说,才想起我也是观音菩萨的乾儿子。 台南是台湾三太子信仰的重镇,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台湾的三太子信仰正是兴起于郑成功的军队。有许多考据显示,郑成功似乎特别篤信三太子,这可能与郑成功的人生际遇有关。纵观国姓爷的一生,父亲郑芝龙降清之时,郑成功焚儒服、弃笔从戎,决定移孝作忠、与父亲决裂,这与三太子李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和双亲断绝关係的故事或有几分相似。郑成功与父亲决裂时,一定料想到降清的父亲与兄弟,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抗清的立场,而惨遭不测,当时郑成功的内心一定承受着不孝的自责与压力,于是将这样的心情转换成对太子爷的尊崇,三太子遂成为郑成功的心灵寄託。 大概是从去年开始吧!三太子的信仰融合了电音舞步,风靡全台,还屡屡登上国际舞台。太子爷信仰不但跟上了时代潮流,还顿时变得欢乐起来,不再具有「割肉剔骨」的怨戾之气。当年郑成功在祭祀太子爷时,一定想像不到会有这样的转变吧! 郑氏家庙的正堂左侧有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方头大耳,嘴角一颗长毛的黑痣,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油亮,穿着一件略显老气的衬衫。一看见毓璇和我走入正堂,立即起身招呼。不论是陈德聚堂还是郑氏家庙,这两位看顾宗庙的老先生,都相当热情亲切。 「请问那尊神像是?」 我不晓得要如何向老先生说明毓璇和我的来意,只好指着神桌上一尊新刻的神像问道。 「喔!那尊也是国姓爷,最近才刻好的,打算让有缘人请回家供奉。对了,你们对国姓爷的歷史熟悉吗?」 我突然有种感觉,老先生似乎正要热心地为我们导览、解说郑氏家庙的歷史沿革与建筑工艺。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乐于倾听,但今天实在没有时间,我希望在与曾嘉泰见面之前,就先去拜访郑宽的后代,看是否能早一步解开日月之护的埋藏地点。所以没让老先生接续这个话题,我立即开门见山、直言来意。 「先生,其实我们到这里来,是想打听某位郑姓宗亲的联络电话。」 「那一位郑姓宗亲?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老先生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他大概不常在郑氏家庙遇到过提出这种奇怪要求的游客吧!我正想着要如何向他说明我们找那位郑姓宗亲的目的,毓璇却抢先我一步回答了老先生的问题。 「我们是大学校刊的编辑,我们这期打算製作一则有关郑成功的专题,想要访问郑成功的后代。我们听说在台南住有一位郑成功的后代,好像是郑成功其中一个儿子郑宽的子孙。」 「哦!是这样啊!你应该是指郑守让先生吧!他就住在安南一带。你们稍等一下,我找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们,你们自个儿与他联络。」 校刊编辑?郑成功专题?真是机智,佩服! 老先生走回办公桌,开始翻阅抽屉内的几本册子。几分鐘后,老先生拿起笔在一张便条纸上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交给毓璇。 ※ 「真亏你想得到,大学校刊的编辑,要写一则有关郑成功的专题。」 在前往安南的路上,我半讚许、半挖苦地对毓璇说。不久前,毓璇和郑守让先生通上电话,也是用这个说词向郑先生表达拜访的心愿。一般人对女生比较没有戒心,而且毓璇的理由听起来又合情合理,于是郑先生同意了我们的拜访。 我们与郑守让先生相约在安南区的四草大眾庙见面,安南隔着四草大桥与安平相望,靠近郑成功当年登陆的鹿耳门,大眾庙所在的四草地区,就是所谓的北汕尾沙洲,昔日郑成功部将陈泽歼灭三百荷兰军的地方,而大眾庙就建在当年郑荷大战的古战场上,主祀神祇正是这位率军歼敌三百的陈泽将军。 据看顾郑氏家庙的老先生所说,郑守让先生在四草一带拥有几个鱼塭,饲养虱目鱼。三百年后,国姓爷的后代定居在先祖当年初到台湾时的登陆地点,并以饲养有国姓鱼之称的虱目鱼为业。有时候命运开的小玩笑,还真是让人不禁莞尔。 经过四草大桥不远,一条僻静的海边道路旁,出现一座宏伟的庙宇,就是我们与郑守让先生相约的地点。台湾滨海地区庙宇的密度之高令人咋舌,而且往往一座比一座壮观,或许是讨海生活既艰苦又危险,藉由虔诚的宗教信仰,才能让心灵得到慰藉。 「大眾庙供奉的是那一位神祇啊?」 「镇海大元帅,就是郑成功的部将陈泽。郑成功登陆鹿耳门时,陈泽率军驻守北汕尾,在这里歼灭三百名荷兰军队。」 大眾庙的广大庙埕空荡荡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