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追他,祁钦不觉得。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也绝不算追。 此时的她却神色严肃而认真,真有些身为学姐的沉稳样子了。 “无论你退学是为什么,祁钦,”季贻说,“在你弟弟妹妹的眼里,你都是在为了他们。他们现在或许还小,但他们会长大的,你也会长大的。” “他们以后懂事了,会觉得自己欠着你,而如果你现在退学,他们可能会一辈子都觉得欠了你,你要他们终生抱着对你的愧疚生活吗?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你觉得他们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祁钦没有说话,肘压着桌子边沿,硌得生疼。 季贻心知他是在把自己当燃料,心疼而气愤,忍不住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自我牺牲了,祁钦。” 祁钦喉间发涩:“你不明白。” “我明白!”季贻一拍桌子,拍完泄了气,“我可能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帮你。你不要退学,我会帮你!” 祁钦让自己靠进身后的椅背:“帮我什么?” “帮你一起照顾夕夕,还可以帮你补落下的课……干什么那么看我,我成绩还不错的……” 祁钦定定望着她,忽而浮出几分极浅的笑。 “我会考虑,”他这次真像真心的了,“谢谢。” 他一这样说,季贻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她托着脸,不自然地转向一边,向来伶牙俐齿,此时却结巴起来:“反正,反正你要念书,不可以不上学。” 祁钦敛着眸,发现桌上有点不易察觉的污渍,他抽了张纸,顺手擦了,把纸丢进垃圾桶,轻轻“嗯”了声。 他这次确实是有些自暴自弃的迹象,压力过载下,即便从不容许自己示弱,也会有想放弃某件事的一天。 他并没有真的不想上学。他只是分身乏术。 他也许需要被挽留,需要被像班主任那样肯定他聪明的大脑,像被其他同学那样惋惜他的成绩,但那些都像尖刀。他知道,他知道他拥有这些,但他不得不放弃这些,于是这些话成为绑在他脚踝的石头,带他沉入更深的沼泽。 而季贻说,我会帮你。 他想他听到了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她甚至不需要真的帮他什么。 季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看他擦桌、丢纸,空气安静片刻后,祁钦听见季贻咕哝道:“不过你去兼职,真的不算童工吗?” 祁钦眉头一动。 季贻又说:“你未成年,是单独坐飞机还得给你办儿童托运的程度……” 祁钦说:“我没坐过飞机。” “……” 我真该死啊。 季贻抿了抿嘴,换了只手托脸,转向另外一边。 祁钦笑了声,想起什么,开口:“阿花治病的钱,为什么不收?” 季贻想起那个过期的红包,他或许去问了医生金额,也或许是自己估计着发了一个,见她不收,又发过几次,她依然当没看见。 季贻理直气壮:“它是流浪猫,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收。” 祁钦盯了她的脸几秒,说:“不让我退学,怕宋旸宋夕觉得欠我。不收我的钱,不怕我觉得欠你?” 季贻心里欢呼求之不得,就听祁钦接着道:“还是说,就是希望我欠着你。” 季贻下意识看他,掉进他幽深的眸子里。 鬼使神差地说:“对啊,怎么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