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哪里,也从没出现过,祁遇遥生完孩子后给她喂了几个月的奶,之后留了点钱就离了家,几乎再没露面。 于是祁钦从换尿布开始学起,李奶奶用她养育过两个孩子又带过孙子的经验来教他,如何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学会这件他本该在十多年后才习得的事。 季贻有些出神,从他弯折下的身体、轻柔的动作里窥见李奶奶口中的他的样子。 直到那人走近了,就在她眼前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季贻呆呆看着他,恍然回过神来,脸一热,转身往客厅走。 祁钦轻手轻脚带上房门,给她倒了杯水。 季贻捧着水杯,在他的等待里说出来意。 “听说你要退学?” 祁钦似乎并不惊讶她会知道,只沉默了几秒,微微点头:“有这个想法。” 季贻一顿:“为了照顾夕夕?” “不全是,”祁钦说着,忽然停下来,望向这个莫名管起自己家事的女孩,整个人周身竖起不可见的屏障,“这跟你好像没多大关系。” 季贻很轻地受了点伤,旋即又觉得也没错。 但她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就有关系。” “朋友?”她听见祁钦慢慢重复了遍这两个字,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季贻哽住:“早晚的事。” 对面那人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季贻说:“你有时候说话很伤人。” 祁钦视线在某个点停了一下,旋即移到她脸上:“抱歉。” 季贻一点也不生气了。 她转回原本的谈话里来。 “我知道你除了修车,还有别的兼职,已经很辛苦了,但退学会让你以后更没有选择,继续读书最起码还有增加未来选择面的可能,难道你要用你的未来换现在吗?” 她一脸认真,祁钦在庄高政那里已经听过类似的话,他扯了扯嘴角:“没有现在,未来从哪里来。” 季贻被噎住,反问:“那你是为什么呢,可不可以告诉我?” 为什么? 一周多前,宋夕从幼儿园回来状态不对,从那之后一直反复烧,孩子小,几乎离不开人,得他时刻照看,他也需要攒钱,好继续为他们叁人的学习生活所需提供支持。 就是这些天的连轴转,祁钦发现自己又回到妹妹刚出生时的那个状态,照顾孩子、兼职、学业,这几乎要把他拉扯分裂成几半,而他终于认清自己只是普通人,即便他在终于空闲下来的夜深人静里自学,总在缺漏的学业也并不能全数补齐,短板的科目一天天落在后头,他有些疲惫。 总归难以两全。 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带弟弟妹妹过了这么多年,祁钦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个瞬间变得灰心。 他面对季贻的询问无法说出话来。 说了又怎样,没有人可以真的理解他。 季贻却只是依旧这么看过来,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水波一圈圈漾开涟漪,在一片波澜起伏的内心活动后,祁钦渐渐平和下来。 季贻突然说:“我知道了。” 祁钦眉骨微抬,没有追问她知道了什么。无论什么,都是她的自以为。 季贻没有露出往常的神情——她常常情绪丰富,都写在脸上,对他笑,对他抱怨,对他委屈,也对他生气。祁钦不懂,他们并不是很熟,他就自动承接起她这些情绪来,或许还有感情。 韩馥也说季贻一定是喜欢他了,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