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的使臣手中皆捧着奇珍异宝,草原神物,恭敬的立在道旁。 立在皇位侧边的男子顺着阶梯谨卑退下,众臣随他一道分立两旁,许临清回首望去,发现众人正以臣服的姿态躬敬于她。 这... “因为您唯一有资格登临大殿之人。” 许临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尊捧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但基于对他们的信任,她并没有迁怒。只是道:“诸位,此事还需商量。” 她一锤定音,众臣自然不会反驳。只是之后的日子中,他们时常相伴。 “为何要做此事,是我从前想要达成的吗?”她问陈亭稚。 男子不知该如何作答,其中确实有他的私心在。但他不愿在她面前剖露出他冷血、算计的一面,斟酌道:“你不愿意吗?” 他的反问让女子凝眉,不忿道:“我只是不喜欢被安排,被强迫做什么。” “而且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样很荒唐吗?京城从前的皇帝呢?你别跟我说京城从来没有皇帝。” 陈亭稚不必骗她,于是道:“长宁与你有仇,一直想要你的命,可我不想你死,所以...” “你杀了她?”许临清不赞同的追问。 陈亭稚摇头,他深知许临清的秉性,她为人磊落善良,绝不会牵扯无辜之人,有时面对敌人都会有几分恻隐,所以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晓。他原本以为谋划助她安稳登上皇位,君临天下后世间再无能伤她、辱她之人。可她此番失忆,并不能接受。 “还未。”他说还未,便是已有打算,只是顾及她还没有动手。 女子沉思后道:“无论是长宁还是做皇帝,这对我来说都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愿意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去做决定。” “天下之主诱惑太大,我要对你们负责,要对天下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我不可能在不知前尘往事的前提下接下这份礼物。” 确实,他此举是鲁莽,但他只是觉得已经到时候了。她奔波数年,被追杀,被胁迫,被蹂躏,为人鱼肉的日子过的够了。这个位置的四周都是她信赖的衷心之士,在众人的保护、护卫之下,她再也不必过那样的日子。 可他或许忽略了,哪怕失忆,她也是有知觉,有选择的完整的人。 她可以选择跌宕的人生,不安居于一隅,哪怕此隅是金灿高贵的皇位。 京城西南军营。 许临清走在此处有些忐忑,只是她听说她母亲从前的部下秦军驻扎在此处,她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 只是在军营演习训练的众人里,她不认识一人。尽管他们望向她的眼神中都是善意与尊重,她喉咙一紧,心头涌起一份熟悉的感觉,似乎这种同将士相互信任的经历刻在她的骨骼中。 “主公。”秦健不知道她来,在看见她的下一刻便停了督练,快步走到她身旁,尊敬行礼。知晓她的意思后,众人在私下还是按照旧制唤她主公,早已被王留喊的习惯、麻木的许临清轻嗯了声。 不是故意冷淡,只是她不知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此时她终于明白仇子玉当时的心情。 不知亲疏,若是过于亲切、过于疏远都是不妥,可当她看见秦健手握的矛戟后,可算找到个适时的话题,道:“这矛真长,用着顺手吗?” 秦健笑道:“当然顺手,这些日子还多亏了这矛戟,我们才能无往不胜。” “给我耍耍,可以吗?”她问道。 当然可以,秦健将矛戟递给她,女子接过矛戟后仔细端详,熟悉的感觉逐渐扩大,她情不自禁的反转手腕挥动这重型武器,飒飒风声中她似乎看见黄沙弥漫的战场,还有鲜血弥漫的长枪。 她的脸色苍白起来,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她曾经上过战场,也亲眼见过死亡,是吗?许临清忍住不适,停下动作后,扯起笑容道:“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巧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