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侯和孟氏双双愕然,今晚才发生的事,也无人声张,那药铺掌柜怎就手眼通天得了消息跑路? 段禛却是半点也不意外,低沉开口:“皇城根儿下行此勾当,还多年未败露,此人必定警戒心极强,派手下去执行任务时想必还安排了专人盯梢,形势不对立马走人,铺子大抵也只是短租。” “那这还何从查起……”安逸侯一时有些乱了阵脚。 段禛便将目光撩向夏莳锦,眼神玩味,似在期待着她能再次给自己带来惊喜。果然夏莳锦与他隔空对了一眼,便心领神会,转而问那贼人:“你笃定昨日见的人是她?” 贼人用力点头:“笃定!” 夏莳锦便又问崔小娘:“小娘也笃定昨日未见过此人?” 崔小娘倨傲地扬起下巴:“从未见过!” “很好。”夏莳锦满意地笑了笑,老神在在地看向贼人:“既然你说昨日见过崔小娘,那可能说出她头上的任何发饰来?越详细越好。” 闻言,崔小娘脸上骤然一僵,不过仍心存侥幸,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根本不会留意这些。 然而她却想错了。一个以偷鸡摸狗为生的人,心里眼里能记住的都是金光闪闪的东西,越值钱便记得越是仔细! 故而那贼人如数家珍一般,将昨日崔小娘头上颈上腕子上戴的所有首饰,俱都说得清清楚楚,一样不差!连其上辑珠嵌宝的种类克重也都一一述明,细枝末节,分毫必现。若有个匠人在这,便能据其描述当场打出样儿来。 崔小娘的脸色一点一点褪至冷白,薄衫下的寒毛俱都站起。 夏莳锦听完,便请示了爹娘,然后命人去琵琶院将崔小娘的所有妆奁俱都取来,要当堂验证。 很快几个镜匣便被取回,只是取东西时难免发出些许响动,吵醒了夏鸾容。夏鸾容见此情形自是无法再睡,匆匆披衣趿鞋跟了过来,来到门前才发现满堂坐着跪着的都是人,且还有外男在。 她便不安地躲去门外角落里,一边整衣敛容,一边观察屋内的情况。 崔氏身边两个得力的婆子正在带回的东西里翻找,很快就找出与贼人口中所述完全一样的那些首饰来,呈到侯爷和夫人面前。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若没见过那贼人,他如何能知道的这般清楚?!”孟氏气得将一匣首饰泼到崔小娘的身上。 崔小娘吓得歪倒在地上,双手扶地勉强支着身子,犹在为自己辩白:“贫妾只说没有见过那贼人,未必那贼人也没见过贫妾……他既有心陷害,怎会不事先来偷睬?” 孟氏被她一噎,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却倏忽瞧见女儿从椅中起身,转头往她所坐的梨木雕花椅下摸去,好似发现了什么。其它人见此怪异举动,也皆纷纷注目。 夏莳锦很快便在椅下捡起一个青瓷圆身葫芦瓶,瓶口上的塞子已然摔掉了。这是刚刚婆子们翻找那些妆奁时掉出来的,一路滚到了她的椅下,她起先没当回事,直到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从椅下飘浮上来,她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她凑到鼻尖打算再仔细辨认下,瓷瓶却蓦地被人夺走,转头看去竟是段禛,他温声叮嘱:“有毒。” 随后他倒了一点粉末在自己指端,先是亲自闻了闻,而后伸至夏莳锦的面前:“少量无妨。” 夏莳锦望着他怔了怔,迟疑片刻还是低头去闻了。 “这是……我在寒山寺喝下的那杯毒茶的味道。”她万分笃定道。 这东西不仅有股杏仁味,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难闻,但品过一回就印在脑中挥之不去。是以即便隔了近一载,她还是一闻到就能记起。 夏罡和孟氏闻言双双起身上前,夏罡也凑头想要闻一闻,段禛却倏然收手,将瓶子递给他,丢下一句“侯爷请便。”便回了椅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