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销红章。 第二页丁珂,没有曾用名,姓名处就是丁珂。出生年月比他的珂珂早两年,生日也不同。 第三页丁卯,也没改过名,今天刚满十六岁。 三人户籍地在津水市。 而他的珂珂一直是鸠州人。 丁卯看不见画面,看得见影子,耳朵也比从前灵敏,知道来人拿起他家户口本:“你想知道什么?” 李暮近放下:“想知道你姐姐。” “为什么想知道?” 李暮近微微仰头,缓慢地闭眼,又睁开,好像编好了理由:“因为……想成为她男朋友。” 丁卯停顿片刻,讲起他家的故事。 他们的母亲丁文兰年轻时被一个津水人欺骗,他精神控制丁文兰,使她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辍学跟他私奔,詹城辗转至津水。 但男人何止欺骗,出轨、家暴,甚至在知道她怀孕后还想把她的孩子卖掉。 她拼死留下孩子,代价是接客,帮他挣赌资。 后面怀上嫖客的孩子,同时也迎来转机。 嫖客在孩子出生后,想带她和孩子离开,包括她跟她第一个男人生的丁珂,但那个男人不干,两人在火车站动了刀,一死一残。 丁文兰脱离男人,重获了新生。 只可惜,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丁文兰带大两个孩子,丁珂争气考上詹城师范大学,一切终于向着好方向发展,但残废的第一个男人一直没有放弃报复,他一把火烧了丁文兰娘儿仨好日子,跟她一起葬身火海。 丁珂因为上学免于劫难,丁卯没有那么幸运,被抢救出来,却没逃开二级烧伤的命运,两年多了,仍然离不开医院这座不夜城。 可怜的姐弟俩被姥爷接回詹城,住在姥爷给女儿留的房子。好像日子缝缝补补还能过,姥爷突发心肌梗死离世,弥留之际屏退两侧,找了律师,录下医嘱,舅舅可以继承他两套房子,前提是安置好丁珂姐弟。 舅舅、舅妈今天来,并不是看望外甥,是着急帮他俩落户,只有他俩稳稳落在詹城,他们夫妻才能拿到姥爷生前一切。 丁卯说完,脸扭向李暮近:“听完了?我姐有我这个累赘,你还要做她男朋友吗?” 李暮近没说话。 他是在想,好无懈可击的故事。 丁卯似乎早料到他这反应,没怪他的意思,只是说:“你知道我姐有多少追求者吗?” 他当然知道。 这张脸、这副身材、这把骨气,足够成为很多人的白月光。 它们让她拥有很多,也让她失去很多。 “要不是因为我,谁够得到她?你吗?你有很多钱,但你仍然配不上。”丁卯说。 李暮近很平静,眉梢一动,唇角微挑,他没发现那个拿人的劲儿又来了,“万一是她爱我呢?” “想想吧,想不犯法。”丁卯说完,旁边病床的家长回来了,端给他一碗粥,说:“卯卯喝点我熬的粥。” 丁卯忽而活泼,礼貌道:“谢谢阿姨。” 李暮近不奇怪,没人撑腰的小孩都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 丁卯不跟他多说了,端起粥碗,像有意避免丁珂回来喂他似的,动作很急。但碗很烫,他一直不停地“咝”。 他太笨,李暮近看得不爽,往跟前拽拽凳子,把粥碗夺来,挖一口吹一口,喂给他。 丁珂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停住,木然看了两眼,退出门口,靠在病房门左侧的墙上,微微仰头,盯着走廊上方摇晃的灯。 嗒、嗒。 秒针在她心里转动。 半分钟,她重新走进病房,把丁卯爱吃、能吃的水果放在床头柜。 李暮近好像终于意识到他给丁卯喂粥多离谱,起身,整理衣服,转身离开。 丁卯咽下最后一口,“他好像不在意你有个拖油瓶。” 丁珂继续收拾东西,没有搭话。 “广播说恋爱能让人获取能量,要是喜欢他,可以试试。” 丁珂擦完桌子,说:“我不会因为你委屈我自己的,我不谈只有一个原因,看不上。” “好。”丁卯语气的愉悦发自内心,他希望她好。 丁珂等护工上班才从医院离开。走出住院部,看到李暮近的车,没有停步,越过,继续往外走。 她也没朝车里看,但她有感觉,他在注视她。快到门口,她还是转身,返回,上车。 这一次李暮近开了空调。 丁珂也不拐弯抹角,“把手机给我,我把钱转回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