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着眼睛睡不着,翻了身,看见了同样睁着眼睛的斯庭。 “怎么还没睡?”斯庭有些惊讶,声音非常清醒。 陆南之愣了一下,马上想到了一个借口,“长途旅行回来,总是会失眠,而且晚上还去看了boss……” 斯庭想到陆南之曾经在那里经历过的事,“抱歉,我不应该带你去的。”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陆南之笑了笑,摸了摸斯庭的眼睛,“你怎么也没睡?” 斯庭没说话,别开了目光。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陆南之问。 “没有,”斯庭一口拒绝,想了想,又说,“本来没有,但你这么问了,又好像有了。” “不过,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沉默了半晌,斯庭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快睡吧,我抱着你睡。” 陆南之钻进了斯庭的怀里。 “我已经和Blumkin说好了,明天陪你去新的大学。” 陆南之一怔,“……非得去吗?” “我要处理些事,近期不能陪你,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聊,就当去玩玩了,去吧。” 陆南之不再拒绝,点了点头。 醒来时,斯庭已经不在身边了。 女仆早已等候在房间,预备为陆南之洗漱穿衣。 “夫人您醒了,斯先生已经帮您挑好了衣服,还吩咐我们热了牛奶给您。” 陆南之对这个新称呼很不适应,“夫人?” 女仆垂眸回应,“您是斯先生的未婚妻,应该这么称呼您的。” 看来斯庭已经迫不及待,把想要和陆南之结婚的事昭告天下了。 陆南之轻轻笑了笑。 一切准备妥当,出门后,Blumkin早已等在了那里。 见到陆南之,他笑着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早安,陆。啊,如今是应该叫你夫人吧?” 陆南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弯腰上了车。 很强烈的割裂感,让陆南之觉得浑身难受。 好像每一个人都能很快且很坦然地接受如今的转变,只有陆南之,心头萦绕着那份强烈的割裂感,让她在飘飘欲仙和现实的残酷中,逡巡游走。 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好了,难道不是吗?陆南之在心里劝着自己。 有钱、有用不完的奢侈品、有人伺候、还有个这么帅的男人,愿意为了自己浪子回头改邪归正。 这不就是陆南之当初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这生活,真的已经很好了。 所以陆南之,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所以,陆南之,你到底在,矫情什么? 陆南之从劳斯莱斯幻影上走了下来,在Blumkin的陪同下,走进了佛罗伦萨大学。 她按照Blumkin提供的课表,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教室,落座后,开始了第一堂课的学习。 下课后,Blumkin去了卫生间,陆南之在座位上收拾着书本,准备前往新教室,为下一堂课做准备。 身边坐下来了一个金发的男人,他笑着冲陆南之打了个招呼,用意语说道,“嗨,以前没见过你呢,新同学?” 陆南之一惊。 前座也有个人坐下了,是个红棕短发的女孩,她附和道,“对啊,没见过呢,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日本人吗?中国人?还是韩国人?” 枪声在耳边炸开。 淋漓的鲜血溅了满身。 陆南之脸色刷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书惊慌失措地逃离了教室。 不能跟他们说话,不能跟他们做朋友。 她不能再害死别人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坦然接受,仿佛无事发生的呢? 陆南之不理解,明明做过的事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记。m.zgXxH.orG